那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已經開始放血剝皮了，宴書舟咬著指節，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好像這樣就能甩掉什麼東西。
繆音看著他因為心臟的痛苦而顫抖的軀體，伸出手，蓋住他的眼睛。
“很難受的話，就不要看了。”她附在他耳邊溫柔的說道。
宴書舟下意識轉過頭來，沒想到碰上了對方的鼻尖。
他們離得太近了，近到宴書舟鼻尖縈繞上混著清茗的淡雅檀香。
近到繆音能清晰的看見他那如同淋了晚秋細雨的空山般的眸子裡，每一滴似墜未墜的水光。
短暫的怔愣後，宴書舟立刻反應過來，縮了身體往後挪了一步，避開了親密距離。
卻聽繆音銀鈴般的輕笑聲，她神情狡黠，又一次貼上來，在近到幾乎能聽到呼吸聲的距離裡，偷偷往他手裡塞了一顆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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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把糖吃了，就不要悄悄哭鼻子了。”
說罷，她就退了回去，端正坐好，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宴書舟卻被這一句話，燒的滿臉紅暈，因為死亡共感帶來的陰影也散去了大半。
他連忙看看周圍的人，發現沒有人關注這邊後，心裡也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慶幸。
第二次了，這位姐姐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顆糖。
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她身上可能有食物這件事……
宴書舟抿了抿唇，手伸進口袋悄悄剝開了糖紙，然後裝作擦嘴的樣子，飛快地把兩顆糖都吃掉了。
“你們乾嘛呢？”張曼語瞥見他們有些奇怪的舉動，湊過來問道。
繆音卻答非所問，幽幽道：“曼語姐，你怎麼沒有告訴我，咱們這個地方，還有超能力？”
張曼語神色一僵。
“……哎呀，光顧著跟你講中控室的來曆，他有特殊能力這事，我給忘了。”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吧？你看你，一個人在外麵躲了這麼久，受到了那麼多驚嚇，本來就該好好休息，超能力這事兒，等你休息好了我再跟你說也不遲嘛。”
繆音：“超能力難道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嗎？”
“……怎麼說呢。”張曼語神色古怪，拉著繆音往旁邊挪了點，才輕聲解釋。
“你不覺得，他這樣很奇怪嗎？”
“比如？”
“我們這麼多人，怎麼就他突然有了這種奇怪的能力呢？”
“既然是特殊能力，少數人擁有很正常吧。”
張曼語歎了口氣，用一種看孩子的眼神說道：“你啊，就是被童話給蒙住了吧，現實又不是電視劇，隻有主角有超能力，比起特殊的好運，感染的可能性更大吧。”
她一怔：“感染……”
張曼語見她聽進去了，接著說道：“你瞧見那些怪物了吧？攻擊力強，外表也完全變了，還能飛簷走壁，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突然變成那樣呢？其實我們都在猜測，是某種特殊的病毒爆發了，導致了他們的變異，隻是我們運氣好，沒有感染到，而他們運氣差罷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宴書舟也是被感染的人，所以才會有超能力？”
張曼語點點頭，一副‘這下你懂了吧’的樣子。
“你想啊，他突然有了變兔子的能力，和怪物突然能飛簷走壁是不是一個道理的？而且時間也很巧，超能力和怪物在一個點出現。”
“你彆看他現在好像還是個正常人的樣子，鬼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就變樣了，那我們健康的人不就遭殃了？他一開始變出兔子的時候，我們都想把他趕出去呢。”
看著這副理所當然的嘴臉，繆音心中暗自歎息。
說他們聰明吧，他們卻在集體傷害一個珍貴的異能力者，說他們蠢吧，這異能力的真相還真給他們猜對了。
“可你們一直在吃他的兔子吧，怎麼，不怕感染了？”繆音問道。
張曼語半間不界：“那不是……實在不夠吃嗎……出去一趟太難了大家都熬不住了，試過後發現沒什麼事，就……吃了唄。”
所以是一邊忌憚，一邊利用，倒是算的明明白白。
此時，長胡子那邊已經燒開了水，把兔子下鍋了。
繆音又問：“他一天要變多少隻兔子給你們？”
“一開始隻有兩隻，現在是六隻，總之能變多少變多少吧，食物實在太少了。”張曼語說道。
短短幾天，召喚物的數量就翻了三倍，而且沒有依靠晶核的力量，宴書舟的天賦一定很高，好好培養的話，說不定會比她上輩子擁有的那個召喚師更強。
“哢哢。”
繆音掰著自己的骨節。
手好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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