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音抬起頭來,自高而下的看向屠毫。
簡單的黑色短袖勾勒出他完美的倒三角身材,比t台上走秀的模特還要優越,充滿禁忌感的染血項圈套在他的脖子上,牢牢禁錮他的自由。
屠毫痛苦的喘息著,脆弱的喉結也隨之起起伏伏,在暗紅火光下,竟有種糜爛的性感。
“——小屠,我果然還是最喜歡你了。”
繆音舔著唇裡的腥甜,每一個吐音都帶著血淋淋的愉悅。
她的視線如同冰冷的刺刀,貪婪的掃過屠毫每一寸表情,將身下人恐懼的情緒納入眼底。
原本囂張野蠻的頭狼,現在就跟被掐住了命脈的小動物一樣,在她身下僵硬著發抖。
退縮、驚懼、恐慌、以及那些不自覺的微小的臣服意味,屠毫現在的模樣堪稱百億名畫。
她慢條斯理的把擋住視線的頭發撥到身後,然後按住他的傷口。
她剛才牙齒癢的快瘋掉了,幾乎要咬下他一塊肉來,現在血流個不停,再不治療一下,就算是有異能,也難救了。
“不要動哦。”繆音用哄人一般的柔軟語氣說道,言語間卻儘是威脅。
她從空間裡拿出一瓶軍用的止血噴霧,對著他的傷口一噴,然後按上紗布。
以屠毫的自愈能力,隻要把血止一止,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繆音一手壓著紗布,另一隻手落在屠毫的額頭上,順著弧度滑下高挺的鼻梁,如情人般曖昧。
她開口道:“屠毫,你真的很奇怪,明明我們也沒有在一起很久,可你每次都能知道我在想什麼,你也算不上我的同類,怎麼能這麼了解我呢?”
繆音自有記憶開始,就是在冷冰冰的偏院裡,沒有朋友,也沒有看得上她的家人,幼年時代還能來幾個人照顧她,等有了自理能力,每天就隻有吃飯的時候,才能見到一兩個人。
到了上學的年紀,也沒有去學校,管家的大妻子隨便給她找了幾個老師,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學了點什麼東西,就把書讀完了。
她的生活枯燥、乏味、千篇一律,又因為天生體弱多病,連書上說的“逃跑”都做不到,隻好自娛自樂。
她曾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給自己編排人設,對著鏡子一動不動的看上幾個鐘頭,或者模擬一些表情來消遣時間。
最快樂的時光,是撞見幾個偷偷搞小動作的傭人,她觀察他們的生活和性格,推算未來,設計讓他們的壞事都暴露出來,然後哭天喊地的被辭退。
看他們懊悔痛苦的模樣,她能快樂好久好久,每天躺在床上都會笑出聲。
[隻要我被娛樂到了,你們是死是活無所謂。]
她的生活十年如一日,本來天生的基因就讓她異於常人,在家裡沒被當個人對待過,一出來又遇到了秩序崩壞的末世。
她對世界根本沒有任何正常的認知。
孤獨生長的二十年讓她與世界脫軌,沒有人告訴她外界定義的尺度和界限,也沒有人會反駁她任何的錯誤。
她自己就是一切的主宰。
她自己創造了自己的世界。
不論道德法律,謊言與真實,隻要她想,她可以給予任何事物一個全新的判定,獨屬於自己的判定。
她對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的認知,大都是從那幾個犄角旮旯選來的老師們教的。
她的世界在擴大,思維在發展,但外麵的世界和自己的世界卻是割裂的。
不改變自己就融入不了他們,不理解他們就改變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