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音揮手，糜火柔順地圍繞在她們周圍，把兩人護在其中。
白娘子從荊棘之中遊了出來。
淩隻收回了它一半的身體，重新愈合之後，白娘子就隻剩下之前的一半大小。
它把自己變回手環大小，蛇身一彈，跳到淩的肩膀上，對著她的脖子咬了一口。
吃了幾千具畸變人屍體的白蛇，早就進化出了各種各樣的毒液，其中自然也包括擁有止血和療愈效果的毒素。
蛇毒注入，黑色的紋路在淩的脖子蔓延開，她麵露痛苦之色，很快，蛇毒便從血管流遍了全身，她腹部也不再流血。
隻是，蛇毒終究是蛇毒，身為畸變種的白娘子也不可能真正地救任何人。
淩的傷口看似被治愈，實則已經被慢性毒給侵入，如果在毒發之前得不到治療的話，她就會死於蛇毒。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沒事了。”
繆音把她扶起來，白娘子趁此機會，也遊到了她身上。
淩警惕地看向孤風白蛾，對方依舊停在那塊巨石上，歪著腦袋注視她們，純白的雙眼一眨不眨。
“它在做什麼，為什麼不進攻了？”
“它在觀察我們。”繆音淡淡地說道。
“它已經進化出人類少年的智慧，它會記住槍械的形狀和使用方法，避開會對自己造成傷害的武器，觀察我們的異能，還會金蟬脫殼，假死脫身，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會印在它的腦海裡，今天的戰鬥，每一分鐘都是它成長的養料。”
“就算我們能僥幸逃脫，它也會記住我們的氣味，一直追殺到我們死為止。”
淩苦笑了一下：“還真是……不死不休了。”
孤風白蛾靜靜的聽著她們講話，蒼白的嘴唇忽然動了動，發出清亮的聲音：“離？”
淩呼吸一滯。
畸變人轉了轉脖子，嘴裡又冒出幾個音節來：“哩？另？理？”
畸變人男女不分的嗓音一個一個念出相似的音節，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在一遍遍嘗試中，逐漸趨於正確。
——“淩。”
最後，它念出了她的名字。
淩頓時全身起了雞皮疙瘩，連蛇毒帶來的悶重感都變得不重要了。
淩閉了閉眼，在睜開時，神情變得無比堅定：“阿音，我明白了。”
繆音鬆開扶住她的手，眼底掀起冰冷的殺意：“那就在它叫出我的名字之前，殺了它。”
淩後退幾步，握緊了拳頭。
繆音說道：“它在天上，我打不到它，淩，我需要你做我的天梯。”
“好。”
滔天的荊棘從地麵生長出來，幾乎掀翻整座狼山的地表，張牙舞爪地咬向畸變人。
孤風白蛾腳下的碎石瞬間被擊碎，它被荊棘帶著刺向天空，倒刺紮進肉裡，流下紫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