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地麵上,龔景明漸漸轉醒。
還沒等他完全清醒,一隻黑乎乎的東西就被扔到了他的臉側,帶來濃鬱的血腥味。
他猛的睜開眼,先是感到了腿上的劇痛,才看見眼前的東西。
——是那隻小蜘蛛。
那小家夥似乎又受了什麼不得了的傷,四肢都彎折在了身後,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
“醒了?”
少女清脆的聲音響起,她坐在一張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紅木桌子上,小腿微微晃動著。
龔景明從地上撐起身子,陌生的環境讓他陷入了短暫的迷茫,但在看見牆上那些似乎隻有電視裡才會出現的刑具時,他瞬間清醒了。
‘這些東西,是要用在他身上的。’
龔景明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它現在太厲害了,水上小屋關不住了,以後就和你待在一起吧。”繆音自顧自的說著,沒有理會他的任何心情。
龔景明喉頭動了動,乾澀的喉嚨裡擠出幾個嘶啞的字來:“這是哪。”
“看不出來嗎?我的莊園啊,哦對了,你們沒有人來過這。”繆音像才想起這一回事似的,點了點頭。
大家都知道繆音不是好安撫的瘋子,難得在彆墅裡看見一個上鎖的屋子,自然沒有人敢來打開,就連屠毫也沒有理會,本能的避開了這裡。
“……你要做什麼?”
“你猜。”
“繆音,你沒有必要去襲擊基地呢,那是人類最後的避難所。”他虛弱地撐起自己坐起來,試圖說服她。
“有沒有必要不是你決定的,龔景明,你不該總想著這些事的,充其量來說,你不過是個有些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罷了,滿腦子基地啊人類的,我會不開心的,現在,你應該多想想我。”
幾株變異植物忽然出現,柳條從正麵纏向繆音,背後,食人花悄然出現,張開布滿倒刺的花瓣。
龔景明猝不及防的反擊,卻連一秒都沒有撐到,就被糜火吞噬了乾淨,繆音吹了吹指甲上的灰塵,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龔景明自嘲的笑了一聲:“果然,我傷不到你。”
在絕對的強者麵前,反抗這個詞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這恐怕會是他最後一次嘗試了。
“不要那麼自暴自棄啊。”看出了他的沮喪,繆音好心安慰道,“以後這樣的日子長著呢,先學會不對我出手怎麼樣?”
她從桌子上跳下來,如玉般的手指在鋒利的刑具上掠過,勾下一把細長的刀。
鋒利的刀尖碰上龔景明的臉頰,劃出一道細細的紅線,繆音清晰的看見他身上驟然炸起的汗毛,和對方眼中倒映著的鬼魅一樣的自己。
他抬起眼望向她,眼裡沒有害怕,睫毛卻不自控的顫抖著。
“除了這裡,彆的地方破爛一點也沒關係,到時候可以叫文文……”
繆音自顧自的說著,轉身踩上龔景明的斷腿,在聽見對方無法自控的痛呼聲後,才滿意的笑笑。
“雖然這個房間有隔音,但還是稍微收斂一下聲音吧,不要被彆人聽到了呀。”
“第一課,我們先學會害怕。”
她說著,抬起了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