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北區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因為沒有路燈,這裡的路難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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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音終於收起了墨鏡,拿出一個手電筒照明,等到護城河邊時,她停下了腳步。
龔景明隨著她的動作停下,手電筒亮白的光線下,顯得他的臉色格外的蒼白。
尤文文治好了他的傷病卻治不了他的虧空,地下室的後遺症讓他厭食,失眠,恐慌焦慮,他站在花田中的時候依舊是那個淡漠出塵的召喚師,但在繆音麵前就是一個破碎的娃娃。
沒有了太陽的世界,就像是回到了被囚禁的時候,讓他渾身發涼,要不是被繆音領著,恐怕路都不敢走。
但也隻有在黑暗籠罩的時候,他會露出一些白日裡看不見的神情,比如恐懼、怯懦,又比如……依戀。
手電筒越遠越稀薄的光亮,就像地下室的白熾燈一閃一閃,恍惚之間惡魔變成了天使,
繆音的麵容是十分漂亮且討人喜歡的,可她總是充滿了惡意,鬼魅的模樣讓人不敢直視。
但龔景明看過很多回,不論是勇氣未消時倔強的敵視,還是後期因為過於恐懼而不敢抬頭,卻被一次次強壓著要求對視。
他曾經很厭惡的繆音的出現,因為那往往伴隨著粉碎的尊嚴和痛苦,但之後,沒有人比他更希望繆音留在地下室。
因為他很渺小,空有一身異能力卻不願意為對方使用,所以不配得到優待,也不配被記掛,她總是會把他忘掉。
玩儘興了就把他關起來,拉了燈離開,有時候是一個下午,有時候是兩三天,沒有食物和水,身體無法動彈,好到離譜的隔音讓他什麼都聽不見。
末世降臨的那一天,龔景明都沒有如此絕望過。
人被關久了就會出現幻覺,開始妄想一些根本不會出現的溫暖,渴求繆音能夠記得他,回來找他,哪怕是痛苦的,也比寂靜無邊的黑暗來的好。
她的膚色很白,發絲卻墨黑的像海藻,經常笑,即使笑不達眼底,他做的好的時候,她會撫摸他的臉頰和頭頂,像摸小狗一樣,表達喜愛的滿意,一般這個時候,她就會待久一點了。
甘霖一樣的獎勵讓他不由自主的繼續討好對方,他很討厭這樣的自己,也恨繆音的手段,明明被踩在地上碾碎了尊嚴,渾身疤痕疼的無法入睡,但他控製不住自己,即使一遍一遍回憶那些屈辱,但到最後絕望地發現那些都成了僅有的回憶。
現實與幻想模糊了界限,撒旦也會像耶穌。
就像現在這樣,明明身上沒有鎖鏈,她卻能輕而易舉牽著他走。
繆音抬起手電,冷白的光束移到龔景明的身上,她看見對方顫抖的嘴唇和孺慕的眼神。
天黑了,野獸要出沒了。
“過段時間,我會帶著一部分人離開夢城,而你要留在這裡,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
她伸出手攤開,高度卻是在腰間。
龔景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身體卻從善如流的跪了下去,臉頰貼在對方的掌心,冷白的光連帶著薄荷藍的水晶都閃爍著夢幻的光點,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
“等我離開之後,你要等著我的信息,我會用疼痛告訴你什麼時候該行動,然後你要去那個鐘塔,就像我今天帶你去一樣,走到上麵去。”
“當你看見自遠方而來的黑潮,就打開你的瓶樹,把蜘蛛人放出來,拿刀子捅進它的心臟,讓它哭出來。”
橫生的陰影交雜在女人美麗的麵龐,讓她看起來神秘而又充滿禁忌的危險,甜美的荷爾蒙卻在此刻跳躍著蒙住人類的雙眼,隻能聽見她舌尖卷出優柔的語調和清淺的笑。
“待到紅鬼傘開滿夢城的時候,讓黑潮吞沒它吧。”
很早之前,甚至可以追溯到繆音第一次見到龔景明的那一年,她就在懷疑一件事了。
身為末世十年來最強大的召喚師,願意追隨他的大有人在,可為什麼偏偏隻留下了一個姚悅。
隻是因為這麼多年來的相伴嗎?
她看未必。
姚悅的萬物壁壘幾乎無時無刻不為他開著,在見咒無法打上印記之時,繆音就有了一個猜測。
龔景明,是不是無法抵抗精神控製呀?
按照常理來講,隻要自己的意誌力足夠堅定,即使沒有外力的幫助,也照樣能夠抵抗精神力的控製,就像宴書舟抵禦寇心的控製一樣。
在杭山動物園,他看似遊刃有餘的操控著自己的異能,但熟於戰鬥的繆音還是看出了他的謹慎,這份小心不是對於敵人的,而是對於那些植物。
龔景明的植物會對他自己產生傷害。
也就是說,一旦他被精神控製,這位強大的召喚師就會死在自己引以為傲的異能力手上。
隨手的一個舉動,竟讓她發現了他最大的弱點。
這也許是和他從小的經曆有關,龔景明的腰間有一塊巴掌大的火燒的痕跡,在繆音的逼問下才知道,他小時候經曆過一場大火,是硬生生搶救回來的,從那以後他的性格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變得冷漠和不近人情。
誰曾想到,這樣生人勿近的氣場之下,是完全無法抵禦控製的脆弱呢?
所以,她打開了野獸們最喜愛的黑夜,敲碎對方淡漠的外殼,直到蚌殼破碎露出裡麵不堪一擊的軟肉來。
就如同現在一般。
龔景明仰著腦袋,如同仰望自己的救世主,心甘情願的被繆音捏在掌心裡。
“是。”他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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