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毫懶散的站著,看著繆音的背影說道:“要去找他們嗎?”
“我在想一個問題。”繆音站起身來,踢開腳下的碎石,麵具之下神情沉靜。
“什麼?”
“你不覺得這裡的畸變人,太和諧了嗎?”
聞言,屠毫眉宇間閃過一抹思索:“……你是指,它們內部?”
這個問題他也有注意到,隻是一路過來都在和畸變人交手,故而沒有仔細思索,現在一想,確實怪異。
“畸變種的等級一旦突破黃晶,哪怕是同類,也會被列為食譜,可我們這一路過來,大都都在這個級彆,它們卻能共處。”屠毫回憶著路上發現的怪異,說道。
繆音看向前方的路段:“如果是因為,它們感知不到彼此的差距呢?”
“什麼意思?”
繆音這話有些深奧了,屠毫一下沒反應過來,說到底,自從失去自由之後,他對外界的學習通道就大大減少,遠沒有上輩子走南闖北來的經驗豐富。
“就算到了黃晶級彆,畸變人對彼此的獵食關係,也是從上到下,大魚吃小魚。”繆音伸出一隻手上下比劃。
“那如果它們彼此之間感受不到等級的差距,就像現在被乾擾危險預知的你一樣,那是不是就可以和平共處了呢?”
屠毫明白了:“有一隻很危險的畸變種,壓製了這裡所有的同類。”
在下麵的時候,那些畸變種就是和平共處的狀態,現在到了上麵,依舊沒有變化,這隻畸變種的影響力出乎意料的大。
他接著說道:“從樓層升高開始,那股無形的乾擾就越來越強烈了,那隻畸變種,會不會就在這附近。”
“還記得我們剛才看見的那個房間嗎?”
繆音對著他笑笑:“試試不就知道了。”
幽暗的房間裡,那團等待已久的小火焰終於得到了主人的指令,瞬間變成可怕的大火。
它像海浪一樣席卷了房間裡所有的東西,蛋白質焚燒的焦味下,一雙幽綠色的鬼眼在黑暗中睜開。
它停下了追逐的腳步,在它的麵前是一道緊閉的大門,門裡麵,方策的槍直直的頂著,不敢有一絲懈怠。
怪物柔軟的脖子扭了扭,四肢一蹬跳上天花板,倒爬著離去。
方策的衣服被拉動了,他微微偏頭,留了一部分視線給身後的人。
傅思眠蒼白的麵色在手電下顯得更加虛弱,她指了指地上的地圖。
那上麵已經畫出了一條最短的路線,和一堆計算公式。
楊錦給方策比了個“四”的手勢,意思是,這個距離下,他們需要瞬移四次,才能夠回到最開始的控製室。
這還是最理想的狀態,有極大的可能性,他們會在某一次瞬移過程中直接卡進一些不在地圖上的建築裡,甚至有可能當場掉進畸變種的嘴。
方策眼神冷峻,全隊的重擔就這樣沉甸甸的壓在他的身上,攥緊了他的心臟,他深吸一口氣,朝他們打了個手勢。
批準行動。
……
“從末世開始到現在都這麼久了,那隻畸變人還能留著自己的口糧,它一定是最早一批的進化者,而同一樓層中的其它畸變人竟然也都不敢靠近這些口糧,它的實力,一定是在上上層。”繆音說道。
“所以你懷疑,它就是武器庫的那隻猩紅災禍?”
“也許吧。”
繆音並沒有親眼見過那隻猩紅災禍長什麼樣,隻知道它很強。
他們曾經交手過孤風白蛾,對猩紅災禍的威力有些了解,但至於是不是,見到了就知道了。
屠毫揉了揉脹痛的腦袋:“你真不怕玩脫嗎?這次進來,我們遇到的畸變種都不是外麵那些能比的,這隻猩紅災禍也是有史以來給我壓迫感最強的,你能打得過那隻蛾子,未必能贏它。”
“贏不了,就把我的命搭進去唄。”繆音毫不在意的說著,“再說了,不還有你給我陪葬嗎?”
“……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要不是繆音,武器庫這種地方他這輩子都不會來的。
什麼猩紅災禍為禍眾生的,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有時候真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麼,以你現在的級彆,這個世界上已經沒多少東西能夠威脅到你了,何必要這樣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