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那一擊後,天譴的胸口就長成了一麵巨大的外殼,將熔爐遮蓋在內,靜待下一次使用。
屠毫踩著荊棘一路直上,到達了最頂端。
天譴就在他的正對麵和白娘子糾纏。
他神情嚴峻的看著前方,試圖找到一些可以突破的地方。
每當這個時候屠毫都忍不住感慨人類的渺小,仿佛即使再多的努力,都不及巨物揮揮手造成的傷害。
對麵有無數次重來的機會,他們卻隻要一擊,就再無力回天。
眉心忽而傳來刺痛,屠毫下意識低頭尋找那個身影。
繆音站在旋渦之中,伸出手,對著畸變人上下指了指。
屠毫循著那個方向看去,立刻領會了對方的意思,嘴角忍不住上揚了些。
——這畸變人一定會被氣死的。
屠毫向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繆音看著周圍的場景,腦海裡有了想法,她先是給淩打了個手勢,讓對方隨時準備好束縛天譴,緊接著腳下一踩,以她為核心,糜火以漩渦狀的形態潛入河水之中,貼著地麵向外散開。
普通的河水根本無法奈何異能火焰,很快,大半片地區都進入了火海裡。
武器庫的地麵在短時間內燒的熾熱通紅,高溫作用下,河水被迅速蒸發,白茫茫的水蒸氣上升,逐漸遮蓋起整個武器庫。
這裡變成了一個大型蒸籠。
隨之而來的,便是視線的遮蓋。
他們看不見了,天譴也瞧不清了。
但是他們身上有燈。
屠毫把原先的照明燈開到紅燈和霧燈模式,彆在腰上,作為自己的定位。
猩紅的獸眼轉了一圈,緊接著,畸變人的身體就開始出氣,內裡的機械轟隆轟隆運轉著,排出的廢氣驅散身邊水蒸氣。
同時,它也不忘和身上這隻奇怪的同類纏鬥。
天譴掐住白蛇的脖子拉開,腦袋一扭,白色激光的激光便對著蛇身射出。
一陣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白娘子的頭和身體被迫分離,同時上半部分對天譴的鉗製也鬆懈了。
天譴抓住它斷掉的腦袋,就要往嘴裡塞。
率先出手的是屠毫,他縱身一躍,就跳到了天譴的腦袋上,鋒利的狼爪刺進它的頭蓋骨,一路劃行出去,在上留下一道極長的傷痕。
他雙手卡進這道縫裡,用力往上一抬。
大片的金屬便順著這道裂縫被掀開,露出下麵的血肉來。
同時,十幾條粗壯的荊棘席卷上來,一麵牢牢拉住畸變人的手,不讓它咬到蛇腦袋,另一麵卷住蛇頭拉扯。
蒸騰了整片武器庫的火焰從地麵飛起,直衝天譴的腦袋!
從被屠毫破壞了防禦的頭頂到脆弱的眼睛,糜火彙聚在一起,如同火山爆發後的岩漿一般,從天空傾倒而下。
滾燙的液態火焰腐蝕了血肉皮層,天譴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手掌被迫鬆開,上抬著去擋火。
蛇頭咕嚕嚕的滾下來掉在地上,水晶一樣的蛇眼亮亮的,白蛇尾巴尖一勾,就把腦袋拎了起來,塞進蛇腹裂開的縫裡。
蛇身的斷口一鼓一鼓的,很快又長出一個新的腦袋來。
自從上次被孤風白蛾切了身體之後,白娘子就把原先在腦袋裡的晶核轉移到了腹部去,這樣就算被切了腦袋,也不足為懼了。
荊棘狠狠拉扯住畸變人的手,眼見著就要撐不住了,白蛇一口咬住它的手臂撕咬。
天譴被迫加快了另一隻手臂的生長速度,身體晃動起來,企圖避開攻擊。
它的眼睛已經被傾倒而下的火焰給燒焦了,再也放不出激光,上半個腦袋也幾乎消失,黑色的金屬熔化,流淌下來。
繆音再次加大了異能的輸出,越來越多的火焰焚燒起來。
屠毫更是早早的跳下,落到繆音的前方,伸出手:“東西。”
繆音手裡憑空出現了一捆炸藥包,丟給屠毫。
“你?!”
屠毫抱著比自己腰還粗的c4,表情裂開:“從哪搞來這麼多的?”
這是從哪個軍事基地搶劫來的吧?!
繆音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朝他笑笑:“你以為我會赤手空拳跑來找死嗎?”
“小瞧你了。”
他不再廢話,轉身就走,再次搭上淩的荊棘,跳到畸變人身上,一手抓著巨大的炸藥包,一手抓住怪物身上凸起的零件,把自己往上帶。
而幾番圍攻之下,天譴早已震怒。
它胸口的金屬劇烈抖動起來,外殼呈羽片狀打開,露出裡麵碩大的熔爐。
熔爐裡齒輪轉動,大型機械滾動起來,發出金屬碰撞的敲擊聲,某種黑色的能量再次彙聚。
屠毫吸了口氣,一舉把炸藥包丟進熔爐的空腔裡,然後手一鬆,直直的往外掉。
一直緊盯著他動向的淩立刻出手,荊棘一卷,把人帶離了畸變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