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宇審視著她的表情，卻辨不清她眼底閃爍的情緒。最終他歎了口氣："那四哥陪你，萬一出問題，好及時把你弄下來。"
白芷乖巧地點頭，嘴角卻繃得緊緊的。
馬夫牽來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比雪團高出半個頭。白芷踩著馬鐙上馬時，明顯瑟縮了一下。她攥緊韁繩，指節發白，雙腿不自覺地夾緊了馬腹。
"放鬆。"曾國宇騎上另一匹馬靠近她，"越緊張它越不安。"
白芷深吸一口氣，試著按他說的做。黑馬似乎察覺到騎手的生疏，不安地甩了甩頭。
"看好了。"曾國宇突然策馬加速，從側麵貼近白芷的馬。在兩馬並行的瞬間，他單手撐鞍，整個人騰空而起，穩穩落在白芷身後，將她圈在懷中。
"啊！"白芷驚呼一聲，隨即笑起來，"嚇死我了！"她的後背緊貼著曾國宇的胸膛，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就這樣。"曾國宇在她耳邊低語，呼吸拂過她耳垂，"如果有意外，我會這樣把你帶過來。"
白芷點點頭，耳尖泛紅。兩人並排騎了兩圈，她的動作漸漸流暢起來。
"四哥，"她突然開口，眼睛望著遠處的山林，"我們往山裡騎一會兒好不好？"
"不行。"曾國宇斷然拒絕，"山裡路況複雜，太危險。"
白芷轉頭看他，陽光在她眼中投下細碎的金芒："四哥，"她輕聲問，"要是我跑在前麵，你跑在後麵，你還抓得到我嗎？"
曾國宇尚未反應過來，白芷已經拔下頭上的銀簪，狠狠紮向馬臀。
"小幺兒！"
黑馬吃痛，發出一聲嘶鳴，前蹄高高揚起。白芷俯身抱住馬頸，整個人幾乎貼在馬背上。下一秒，駿馬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直撲山林方向。
"攔住她！"曾國宇暴喝一聲，同時催馬追趕。馬場守衛聞聲而動，卻已經來不及了。黑馬載著白芷，轉眼間就衝出了圍欄，消失在林間小道上。
曾國宇的心跳如擂鼓，耳邊隻剩下呼嘯的風聲和急促的馬蹄聲。他早就在山林四周布下人手，白芷根本逃不掉——這個認知本該讓他安心，但此刻卻讓他更加恐懼。那匹馬被他親手調教得迅捷如風，如今又被白芷紮驚了，萬一她在林間失控...
"小幺兒！停下！"他高聲呼喊，聲音在山林間回蕩。
前方的白芷似乎回頭看了一眼，長發在風中飛舞如旗。她的嘴唇動了動，但聲音被風聲撕碎。又一個轉彎，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密林深處。
曾國宇狠狠抽打馬鞭，心中翻湧著憤怒與擔憂。
樹枝抽打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紅痕。他顧不上疼，眼睛死死盯著前方地麵上新鮮的蹄印。轉過一個陡坡，蹄印突然淩亂起來，旁邊的灌木有被踩踏的痕跡。
曾國宇勒住馬，心跳幾乎停止。他翻身下馬，幾步衝到坡邊——
黑馬正站在坡底，不安地踱步，馬背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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