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渾然不覺，端著托盤轉身離去。白芷盯著那扇緩緩關閉的門，心跳快得幾乎要衝破胸腔。直到走廊腳步聲徹底消失，她才放任自己癱軟在枕上。
她還兀自忍著換藥的疼，房門悄然被推開，白芷嚇了一跳——曾國宇臂彎裡搭著件狐裘，正大步流星地走進來。
"四哥？"她聲音發顫，這次不是裝的。情報應該剛傳出去不到十分鐘，他怎麼來得這樣快？
曾國宇把狐裘扔在沙發上，身上還帶著室外的寒氣。他徑直走到床前，手掌貼上她額頭："怎麼不見好？"
白芷掙紮著起身往他懷裡撲，眼淚瞬間浸透他軍裝前襟。"四哥...我想回家..."她哭得喘不上氣，手指在他後背胡亂抓撓，"你是不是不管我了..."
曾國宇被她突如其來的崩潰弄得手足無措。他僵硬地拍著她後背，像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彆鬨..."語氣卻軟得不像話，"你病成這樣怎麼回去？"
白芷趁機把鼻涕眼淚全蹭在他領口，感覺到男人身體明顯繃緊了，卻絲毫沒有推開她的意思。"那你陪我..."她仰起淚痕斑駁的小臉，"我不要一個人呆在這..."
不管白芷是不是有彆的心思，她的確從小到大，生病的時候都格外依賴他。
"嬌氣。"他冷哼一聲，卻脫了軍裝外套躺到病床上，將她整個人圈進懷裡。白芷立刻像八爪魚似的纏上來，臉頰貼著他心跳的位置。
"四哥..."她往他懷裡鑽了鑽，"我身上疼..."
曾國宇立刻緊張起來："哪裡疼？要不要叫大夫？"
白芷搖搖頭，抓著他的手放在她腰上："這裡...你上次掐的..."
男人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燈光下，白芷看見他喉結劇烈滾動，下頜線繃得像拉滿的弓弦。"活該。"他聲音沙啞，"你要是老老實實的，哪會遭這些罪……"
白芷劇烈咳嗽，打斷他說話。她感覺到曾國宇瞬間繃緊的肌肉，以及隨即覆上她後背的溫熱手掌。一下一下，笨拙地拍著，苛責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四哥..."她趁機把臉埋進他頸窩，藏起自己閃爍的眼神，"那我以後隻喝你喂的藥...你要是不來，我就不喝藥了…”
曾國宇掐住她下巴，強迫她抬頭，嘴唇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他的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要剖開她的皮囊看看內裡真假。"小幺兒，"他拇指重重擦過她唇瓣，"我喜歡你這樣，全心全意依賴著我。"
月光透過紗簾，在病床上投下斑駁的影子。白芷乖巧地閉上眼，任由男人粗糙的指腹流連在她臉頰。她聽著窗外隱約的蟲鳴，在心底默數——鄧老師應該已經收到情報了，此刻或許正在破譯那些軍用密碼。
而抱著她的這個男人，永遠不會知道，就在他心疼地摟著她哄睡時，她剛在他眼皮底下完成了一場漂亮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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