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沒穿鞋子,跑起來沒什麼聲息。
她正要推門進去,聽見四哥在裡麵發脾氣,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
"徐潤年居然鬥不過陳碧茹,還被搞得節節敗退!"
孫副官的聲音噤若寒蟬:"督軍彆生氣,他應該還有後手。"
"後手?"曾國宇冷笑,"他有後手我能看不出來?"
書房裡靜了一瞬。
白芷屏住呼吸,手指懸在門板上方。
孫副官似乎啞口無言。接著是手指敲擊桌麵的聲音,一下一下,像催命的更鼓。
"你去找人想辦法,"曾國宇一字一頓道,"把陳碧茹幫著龍四爺進桐油的事透露給他!"
"督軍!"孫副官大驚,"如今的形式,徐會長一時半會不至於敗了。但如果把這個告訴他……陳碧茹必死無疑,那您的計劃……"
"先清家賊,"曾國宇輕笑一聲,那笑聲讓白芷後頸寒毛直豎,"徐潤年的道行,我心裡有數了。"
"督軍三思啊!"孫副官還在勸,"陳碧茹背後是軍統和龍四爺兩方,萬一徐會長知道了不敢動她——"
"隻是死了個女兒,"曾國宇打斷他,語氣輕描淡寫,"徐潤年不會魚死網破的。他輸得太多,隻怕要求和。"
曾國宇頓了頓接著說,“他在陳碧茹手裡吃了大虧,如果能一擊即中,他不會手軟。”
白芷怔愣原地,耳邊嗡嗡作響。死了個女兒?是誰?薇薇?!
她頓覺天旋地轉,幾乎站不住,腳心涼氣直衝四肢百骸。
她的確有半年多沒看到薇薇了。她隻問過一次,四哥回的模棱兩可……她以為她們是和平分開,對外不公布……
白芷踉蹌後退,撞到了走廊上的青瓷花盆。"咣當"一聲脆響,書房裡的談話戛然而止。
門被猛地拉開,曾國宇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軍裝筆挺,眉目如刀,在看到白芷的瞬間瞳孔微縮。
"小幺兒?"
白芷抬頭看他,眼前的男人忽然變得陌生。
這還是那個會為她熬鬆子糖、在她月事時徹夜守候的四哥嗎?還是那個輕描淡寫說著"死了個女兒"的冷血督軍?
"薇薇...死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曾國宇臉色驟變,伸手要來拉她:"你聽錯了。"
白芷躲開他的手,赤腳踩在碎瓷片上也不覺得疼:"是你害死的?"
"白芷!"曾國宇厲聲喝止,轉頭對孫副官道,"你先下去。"
孫副官低頭退下,臨走時複雜地看了白芷一眼。
曾國宇關上書房門,再轉身時已經恢複了平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白芷攥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四哥,她一直好好的,她...她怎麼會..."
曾國宇走近她,伸手想擦她臉上的淚,被白芷偏頭躲開。他歎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方手帕遞給她:"擦擦腳,流血了。"
白芷這才發現自己的腳底被瓷片劃破,血跡在青石地板上留下淡淡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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