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寂靜依舊，可有什麼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傍晚時分，煙煙進來點燈，見白芷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發呆，輕聲道："小姐，該用晚膳了。"
"四哥回來了嗎？"白芷問。
煙煙搖頭："督軍派人傳話，說軍務繁忙，今晚不回來了。讓廚房給您燉了紅棗烏雞湯。"
白芷"嗯"了一聲，忽然問："煙煙，你知道薇薇怎麼死的嗎？"
煙煙神色如常："聽說是船難。"
白芷盯著她看，想看出一點異常，“她為什麼會一個人出門？”
煙煙鎮定的按著曾國宇教的說，“聽說，是她表姐過生辰。”
白芷點頭，心裡默默歎息。
隻希望，真的與四哥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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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碧茹的心機的確很深。
曾國宇站在司令部窗前，手裡捏著剛收到的密電，指節發白。
窗外秋雨綿綿，將黔州城籠罩在一片灰蒙之中。
這女人遞給戴雨農的消息總是半真半假，偏偏戴雨農竟都能篩選出有用的彙報，可見她動的手腳，連他這個督軍都沒看出來。
"督軍，鹽運司的賬目送來了。"孫副官輕叩門扉，捧著一摞賬本進來。
曾國宇沒回頭，隻是伸出左手。賬本沉甸甸地落入掌心，他隨手翻開一頁，眼神驟然銳利。
"上個月川鹽入黔少了三成？"
"是...鹽運司說是航道淤塞..."
"放屁！"曾國宇猛地合上賬本，紙頁發出清脆的斷裂聲，"長江水位現在正是最高的時候，淤什麼塞？"
孫副官低頭不敢接話。
曾國宇冷笑一聲，將賬本摔在桌上。
鹽稅問題，如今隻怕也有這女人的參與。
這女人是真敢想敢做。
陳碧茹這個做派，是想要垂簾聽政啊！
曾國宇冷笑。
之前如果不是薛常麟在南京給他撐著，他隻怕要發不出軍餉。
可這會，薛常麟竟宣布下野。
電報上那寥寥數語，像一把刀切斷了他最後的退路。
他頓時失了靠山。
"徐潤年那邊有消息嗎？"曾國宇突然問。
孫副官搖頭："徐會長說還需要三天準備..."
"三天？"曾國宇一拳砸在桌上，墨水瓶跳起來，濺出幾滴黑墨，"告訴他，明天日落前不遞消息，那批桐油就再查不到了！"
孫副官渾身一顫："督軍，催的太緊會不會..."
"他沒有彆的路了。"曾國宇眼神陰鷙，"去傳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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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潤年比曾國宇還急。
書房裡，徐潤年來回踱步，手中捏著的那封寫給女兒的信已被汗水浸濕了邊角。
他上次往南京遞消息，一向恭順的女兒筱月居然回信囑咐他，不要再讓她參與雨農的公事。
字裡行間透著疏離，仿佛那嫁出去的女兒真成了潑出去的水，跟娘家不是一條心了。
"白眼狼！"徐潤年一拳砸在黃花梨書案上，震得硯台裡的墨汁蕩起細紋。他花大力氣把女兒送給戴笠，不就是為在南京多條路子？如今倒好，這丫頭翅膀硬了，連老父的死活都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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