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心裡難受的厲害，問道，“四哥的身世…範伯父可知道？”
馮思恕輕歎，“大概是有懷疑的，所以他一直不喜歡曾國宇。但老太太卻一直覺得他…有出息…總要昭黔照拂著。昭黔顧念著我，一直沒說破…”
馮思恕是真的討厭曾國宇，說一句他有出息都像是什麼損了她顏麵的事。
白芷抬頭，眼中映著隱隱怒火："所以四哥本該繼承範家的軍隊？"她直視馮思恕的眼睛，"他本該生來就有一切，您卻從來沒回護過他，任由他在七星寨吃苦？"
馮思恕被戳中痛處，猛地站起，茶盞當啷落地："我憑什麼護著他？因為他，我險些被休棄，他的出生也險些毀了範家！"
她聲音陡然拔高，"他一出生，生父就遇刺身亡，他的孿生兄弟養在張宗霆舊友那裡十歲就沒了，你說他...不是禍害？"
白芷毫不退縮："錯的是你們！"她聲音卻越發堅定：“如果他能選，也一定不願做你們的孩子！”
馮思恕冷笑，“所以呢？你替他興師問罪？”
白芷搖頭，"您沒為她儘過做母親的責任，這是您沒欠他的，這次…請您...為他儘一次母親的責任。幫幫他…"
白芷心中悲淒，她知道四哥，幾乎要走投無路了…
馮思恕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悲涼："好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
她冷漠看著白芷，"他若肯掏錢，我自會幫他。至於欠不欠..."她猛地轉身，目光如刀，"講這些不實在，過去沒情分，以後，也不必有！"
白芷心痛的緊，她很想發火，卻知道現在不是得罪馮思恕的時候。
最終還是禮貌福身，把馮思恕送出門去。
走至門口，馮思恕盯著白芷看了許久，說，“曾國宇不討人喜歡。你現在為他出頭，總有一天，你也要厭他煩他離開他。”
白芷反駁，“他比您負責的多！不管你能承不承認，他都是個英雄。我也不會離開他！”
馮思恕望著她嗤笑，“小姑娘，話說的太早了。”
馮思恕招手叫了黃包車。白芷站在門口看了許久。
黃包車的車輪聲漸遠，消失在路口儘頭。
白芷望著胡同口黃包車消失，肩膀微微顫抖。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回了督軍府。
督軍府書房的門虛掩著，天光和樹影在玻璃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白芷推門而入，正看見曾國宇伏案疾書，軍裝外套隨意搭在椅背上，露出繃緊的肩線。
"人送走了？"曾國宇頭也未抬，隻有鋼筆在紙麵劃出沙沙聲響。
白芷點頭，走近時才發現他袖口沾著墨漬。
她伸手環住他的頭，將他按在自己胸口，拍孩子一樣，緩緩拍了拍。
曾國宇筆尖一頓，鋼筆在文件上洇開墨點。
"這是怎麼了？她跟你說什麼了？"他聲音帶著些意外。
白芷搖頭，發絲蹭過他的喉結："沒有…就是...突然很想抱抱你。"她聲音發顫，手指還輕輕點著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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