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若靈很了解陸恒星。
溫柔多情的性子,因為比鄧炎還要大兩歲,在他們這些朋友團體中,他是相對成熟可靠的。
而且麵對任何女人,脾氣都好得不像話,帶笑的桃花眼一彎,自帶綿綿情意。
但在顏樂溫麵前,那種天生的風流勁兒而淡了,偶爾還有點暴躁,隨隨便便就能跟顏樂溫鬥起嘴來。
一點也不紳士、不溫柔,像回到了少年心性。
盛若靈沒見過陸恒星這個模樣。
她隱隱覺得不快,但又說不出原因。
“受傷了?”盛如灼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僅有的幾根蠟燭照明效果並不好,她跟裴鬱臣並肩走在一起,距離他們的位置有一段距離。
顏樂溫說:“沒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
陸恒星:“是沒事,腳腫得像饅頭,腦門也差點長出犄角而已。”
顏樂溫:“陸恒星,你這人舔一下嘴巴能把自己毒死。”
陸恒星沒吭聲了。
他垂著眼皮,修長的手指扣住顏樂溫腫脹的腳踝檢查了一下。
好在傷勢不重,盛如灼帶的傷藥裡有跌打損傷藥膏,貼上休養一陣也就好了。
隻不過小腿上有一點磕碰到的瘀傷,一小片青紫色在白皙的肌膚上特彆顯眼。
他淺色的瞳仁微微緊縮。
陸恒星往手上倒了藥酒,搓熱,回憶著小時候母親給他治療淤青的手法,抬手按上她的小腿。
顏樂溫疼得差點蹦起來。
幸虧陸恒星按得緊,否則她的腳恐怕會直接踹飛他的下巴。
也因為他按得緊,顏樂溫跟案板上的魚一樣,彈起來兩厘米又坐下。
最後隻能恨恨地按住大腿,咬牙盯著他的動作,提防著他私心報複。
陸恒星終於將瘀傷揉開,才鬆開手。
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怎麼沒哭聲?
抬頭,對上顏樂溫慘白的小臉,眼淚水都蓄滿眼眶了,睫毛抖啊抖的,硬是沒出聲。
怪可憐的。
他下意識想碰碰她的臉,手掌上濃烈刺鼻的藥酒味讓他收回來手,隻將她撩到膝蓋的裙擺放了下來,道:“什麼時候這麼能忍了?”
顏樂溫愣愣地跟他對視:“……我忘了。”
然後,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
陸恒星:“……”
“恒星。”盛若靈忽然開口。
陸恒星的注意力果然從顏樂溫身上移開,轉頭看她。
語調如常的溫柔:“怎麼了?”
盛若靈:“你想你應該餓了,晚上你想吃什麼?”
鄧炎涼颼颼地開口:“你怎麼不問我吃什麼?半天沒結隊,就把我忘了啊?”
盛若靈露出無奈的表情,唇角卻彎了起來,道:“好吧好吧,那你們想吃什麼?我去做。”
鄧炎:“……”
陸恒星:“……”
他們好像重溫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味道,一下子頓住了。
半晌,陸恒星道:“你要跟三個人同行,不方便進廚房,我們還是隨便吃點吧,罐頭和泡麵都可以。”
他們可以隨便吃,盛如灼可不行。
她有一個習慣,無特殊情況,一日三餐中至少要吃一餐大米飯。
雪白的、粒粒分明的大米飯,絕不能用麵食或者預製菜代替。
現在雖然是特殊情況,但廚房裡擺著豐盛的食材,而且使用的是燃氣灶,簡單做一頓家常飯菜是完全沒問題的。
盛如灼:“等著。”
她取了一根白蠟燭,進了廚房。
一手將蠟燭放在操作台上,一邊從食材堆裡翻出了大米、雞肉和蔬菜。
環境有些昏暗,一根蠟燭隻能照亮一小片地方。
盛如灼舀了三碗米出來,洗乾淨,放進老式的蒸鍋裡,加水後,開火煮飯。
一道光源照過來。
裴鬱臣提著煤油燈,走進廚房:“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