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小木屋不大,但是有兩層,外牆由灰色的石塊砌成,布滿青苔和攀爬的藤蔓,二樓的小陽台上,擺了許多盆鮮豔的鮮花,最頂上的煙囪正冒著輕煙。
盛如灼蹲下來,用手撚了撚地麵上厚厚的紅痕,最下層是濕潤的,上層還有些乾燥的粉末。
她聞了聞手指,驚訝:“這是……哈啾!”
她話沒說完,先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裴鬱臣將她拉起來。
盛如灼擺擺手,扭過頭又是好幾個噴嚏。
不打噴嚏了,解釋道:“是花粉的味道,太嗆鼻了。”
她轉過身,鼻尖紅紅的。
下巴也被她手上的粉末蹭得紅紅的。
像一隻花貓。
而不自知。
盛如灼道:“這房子看著有人在住,我們去敲門看看。”
裴鬱臣拉住她,道:“等一下。”
“啊?”
他拿出一方帕子,也不打招呼,自然而然地往她臉上擦。
太自然了,盛如灼一秒幻視小時候保姆阿姨給她擦臉,也是這樣,直接糊臉上。
不過裴鬱臣的動作輕多了。
盛如灼想躲,他的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道:“很快就好,你臉上有東西。”
他的很快,是指將她的下巴仔細擦了之後,端詳了她的臉蛋一秒,又從口袋裡拿出另一隻乾淨的帕子,將她整張臉都仔仔細細擦了一遍。
然後又又拿出一個新帕子,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擦乾淨。
盛如灼:“……”
她發愣地盯著男人英俊貌美的臉蛋,耐心溫柔到有一種人夫感。
從來沒有人這麼溫柔地對待過她。
怎麼辦……好想喊“男媽媽”
“你叫我什麼?”裴鬱臣說。
盛如灼:“……”該死,不小心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媽媽好啊】
【灼灼你心裡憋不住事兒啊哈哈哈】
【回家吧孩子好不好,回家吧】
【沒人注意到裴用三張帕子把灼灼一點點擦乾淨嗎,誰來懂我的磕點】
盛如灼迎著裴鬱臣有點危險的目光,笑嘻嘻道:“我在誇你呢,你不喜歡我這樣叫你嗎?”
反客為主。
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裴鬱臣的眼眸裡閃過一些無奈,語調依舊溫和,隻輕輕斥道:“不成樣子。”
他將帕子折疊起來,收回馬甲的口袋中,道:“我們去敲門。”
“叩叩叩”
盛如灼站在門口,敲擊了三下,揚聲道:“有人在家嗎?”
大概率是沒有的。
他們倆都這樣想。
正當盛如灼打算暴力破門時,門內傳來一步一頓的腳步聲,片刻,門從裡麵打開。
竟然有人。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出現在門口,上下打量他們,道:“你們是誰?”
這婆婆看上去至少六十歲了,身材矮小,但並不駝背,目光碩亮,精神頭很好的樣子。
她一手扶著門,隻開了能容納一個人進出的縫隙,看著很警惕。
這樣子看著太真實了。
盛如灼頓了一下,她一時不確定麵前這人到底是節目設計的npc,還是她真闖入了居民的住所。
裴鬱臣上前一步,溫聲道:“婆婆好,我們在森林裡迷路了,走了很久,請問能否去您家裡休息片刻?”
迷路了倒是實話。
盛如灼回頭再看一眼木屋周圍的符咒,確定這就是尋找線索的地方。
老婆婆見他護住盛如灼的動作,語調意味深長起來,“你們兩位是什麼關係?”
裴鬱臣並不正麵回答,道:“您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老婆婆:“我猜你們是夫妻,對嗎?”
盛如灼:“……?”從哪兒看出來的?
她與裴鬱臣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兩個人都想到了什麼,於是順著老婆婆的話,盛如灼道:“沒錯,你真是聰明呢,奶奶,我們是夫妻。”
裴鬱臣:“請問我們可以進去坐坐嗎?”
聽見他們的答案,老婆婆頓時露出笑臉,將門打開了,道:“快請進來吧。”
老婆婆在前麵引路,一邊說:“我年紀大了,一個人住在這裡,總遇到一些迷路的路人,迷路的孩子們雖然可憐,但我也不是什麼人都歡迎的。”
盛如灼心道,他們猜對了。
隻不過很難理解,為什麼夫妻才能進去?
盛如灼與裴鬱臣走入小木屋。
跟想象中有些不同,外表斑駁破敗的小木屋,內裡卻有一種雜亂的溫馨
地上鋪滿顏色鮮豔卻陳舊的地毯,書架上書籍隨意地堆放著,餐桌更是雜亂,堆滿瓶瓶罐罐,草稿紙,甚至是散開的羽毛筆。
抬頭看,天花板上垂掛著許多乾花和風鈴,風一吹,發出叮咚叮咚的響聲。
像奇幻童話裡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