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不開燈,他一個人坐在那裡,跟個鬼一樣。
盛如灼嚇得夠嗆,“你乾嘛呢!”
裴鬱臣道:“……在等你。”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盛如灼聞到了淡淡的煙味兒,道:“你回來多久了,吃飯了嗎?”
裴鬱臣:“嗯,吃了。”
他起身,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盛如灼不明所以,就見他的手伸向她拿著的背包。
盛如灼又被嚇一跳,這次是心虛,裡麵放著她要出國的申請書呢。
她躲開了,“你乾嘛?”
裴鬱臣道:“幫你拿。”
盛如灼:“不用,很輕。”
她繞開他,往樓上的書房走去。
裴鬱臣又嗯了一聲,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盛如灼忍不住了,回過頭道:“你到底乾嘛呀?”表情怪怪的,行為也怪怪的。
她站在樓梯上,他在樓梯下,兩個人形成很明顯的高度差。
裴鬱臣仰視她,視線從她臉上每一寸肌理逡巡而過,如蛛絲般輕若無物,但又無處不在地籠罩著她,他輕聲問:“你沒有什麼話跟我說嗎?”
你的謀算,你的遊離,你與其他男人的交往,什麼都不打算說嗎?
裴鬱臣此刻無比感謝那個卑劣的自己,在她手機裡悄悄安裝竊聽設備,讓他不至於像個稀裡糊塗的蠢貨!
盛如灼:“?”
盛如灼心想,她現在的秘密可多了,說什麼?說今天跟王之銜說話了,距離小於一米?說她準備申請出國學習,還是說她打算拋棄他?
顯然都不能說啊!
裴鬱臣不可能知道這些,他不會在詐她吧……
空氣中沉寂一秒,氣氛驟然不同了。
裴鬱臣神色沉沉,氣場無形壓迫下來,他命令道:“說話。”
盛如灼快心虛死了,但不能慫啊,表情一變,先發製人:“你凶什麼?”
她道:“我知道了,你對我毫無信任,所以特地蹲我呢,你想知道什麼?你直接問!”
裴鬱臣一愣。
盛如灼演《瑩鈴》時練就了不少騙人的本領,輕輕憋氣,一口氣從口腔送到鼻腔,瞬間可以紅眼眶掉眼淚。
她一秒掉眼淚,抽泣道:“夫妻之間,相互猜忌,做到這份上,我真不知道有什麼意思!你要是不相信我,又何必跟我在一起?”
她的眼睛紅紅的,睫毛濕漉漉的,小白花係長相,特彆方便裝無辜。
她用眼淚,逼著他。
裴鬱臣哪裡遭得住這個。
他忍不住抬手捂住她的眼睛,不願與她對視。
半晌,他說:“我什麼都沒說,你先發火了。”
盛如灼扒下他的手,與他對視,說:“我不是發火,我是傷心了。”
她將他的手捧在心口,隔著一層紗布,手指在他不知為何受傷的掌心柔柔撫過。
對他說:“你明知道,我很喜歡你的。”
裴鬱臣的怒火如開閘的洪水,嘩的一下,全部放走了。
他狼狽道:“抱歉,我不是想……凶你的意思,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麼……”
盛如灼打斷道:“抱一下,我原諒你了。”
她抬手輕輕抱住他,裴鬱臣尚存的理智再度隨著她的靠近潰敗四散。
等反應過來,盛如灼已經輕盈地離開他,往樓上走了,隻有她的香氣,還縈繞在鼻尖。
擁抱真是可怕的作弊手段,如果被鄭重地抱一下會很想哭,如果隻是輕飄飄地抱了一下,就會像上癮一樣渴望更多。
裴鬱臣幾步趕上她,將人攔腰抱起。
盛如灼心臟猛跳,以為他沒被糊弄過去,忙抓緊背包。
裴鬱臣將她的背包隨手扔到地上,說:“跑哪兒去?”
盛如灼見此,心裡大鬆一口氣,不忘回道:“我才沒跑呢。”
一陣天旋地轉,她被按在床上。
盛如灼是喜歡刺激的,尤其是在這種有點心虛的前提下,她願意儘可能滿足他。
前半段,她不甘於人下。
就算眼冒淚花,也要爬上去。
弄得裴鬱臣耳朵都紅了。
後半段,吃不下去了。
盛如灼一腳把裴鬱臣踹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