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鬱臣的食指在她的視線下神經質地抽動了一下,仿佛有一種灼燒感,他忍不住抽回手。
“你——”盛如灼想問他為什麼會焦慮,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可話到嘴邊,問不出來。
裴鬱臣將薄被蓋在她身上,道:“好好休息,我在書房。”
……變溫柔了,比之剛回來的時候。好似搞囚禁的不是他一樣。
門輕輕合上,裴鬱臣離開了。
盛如灼躺在床上,睡不著了。
直挺挺地躺了半個小時,她躺累了,起身去樓下,中途看了眼書房緊閉的門。
盛如灼在客廳地毯上撿起小包,拿出手機。
一開機,立即就收到了顏樂溫給她的短信,對方很緊張地詢問今天裴鬱臣那通電話是怎麼回事,害怕拖累她,盛如灼輕描淡寫地解釋了幾句:【都是誤會,已經解決了,放心】
手機叮的一聲,有新的信息進來。
是王之銜。
二人先前加過微信,聊天頻率非常低,王之銜給她發了一張圖片。
盛如灼點開,是一張外國簽證。國,你怎麼樣了?】
盛如灼的手指一頓。
王之銜跟她同一天去領的申請,按理說他申請的時間不可能比她早,可他竟然通過了。
不是說……名額不夠嗎?
盛如灼按下心中的疑竇,向他確認提交申請的時間。
很快得到答複。
【我前天去申請的,前段時間忙彆的去了,原以為提交太晚沒機會了,沒想到學院這次特彆大方,給增加了幾個名額。】
盛如灼:“……”
好好好,隻有輪到她的時候沒名額。
盛如灼猛捶了一下桌子。
密碼的,是誰,誰在算計她?!
盛如灼坐在茶幾前,撿了一隻蘋果吃得嘎吱嘎吱響,好似在嚼碎彆人的頭骨,一吃,一邊垂頭回憶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件。
從接到任務那天開始,每一天,每一個人,每一句話。
所有蹊蹺的根源都指定一個人——裴鬱臣。
除了他,她身邊還有有理由、有權勢讓學校特地撒這個謊?
而且,她今天臨時跑路,沒有跟任何人說,裴鬱臣竟然跑到機場堵她,如此之快速,仿佛她剛出發他就知道了。
還有更久之前,她找夏媛還口紅以後,夏媛忽然就被辭退了。
裴鬱臣那天又是送手鐲又是送車的行徑也有了解釋,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她賠罪。
盛如灼忽然感到一種被人監視的,毛骨悚然之感,仿佛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她。
裴鬱臣是通過什麼,得知她的行蹤的?
蘋果吃不下去了,她起身,走到陽台上,外邊兒的新鮮空氣湧來,將她長發高高吹起,盛如灼忍不住收緊拳頭,被一個堅硬的物體硌到手。
低頭一看,是她的手機。
平日裡,她手機總是亂丟,有幾次找不到,還是讓裴鬱臣找出來的。
十五分鐘後,盛如灼強拆了手機,從手機電池下,發現了一枚比指甲蓋還小的黑色物件。
她不認得是什麼,將手機重新裝好,拍照識圖,才知道,這玩意是軍方專用的竊聽設備。
如此高端的玩意兒,大材小用地放在她身上。
裴鬱臣,為什麼要監視她?
不不不,理由昭然若揭了不是嗎?
淡漠克製的外表下,暗中窺視、反複試探,不留痕的操控。
這是他在清醒時候做出的選擇,與他在雨天如野獸般失控的情緒並非同一種。
盛如灼終於相信係統說的,男主角不會是太正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