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次臥的門才打開。
裴鬱臣站在門口,他穿著黑色浴袍,發尾濡濕,大概剛洗完澡。看見她,微微一愣:“灼灼?”
盛如灼從他身側擠進房間,隨手將牛奶擱在床頭櫃子上。
裴鬱臣的視線不由看向那杯牛奶。
次臥的房間並不小,布置跟主臥是一致的,隻不過沒有衣帽間。
枕頭旁放著一件藍色絲綢睡裙,軟趴趴地揉成一團,盛如灼一頓。
裴鬱臣的瞳仁微微一縮,也顧不上那杯牛奶了,反射性地朝前走了兩步。
“嗬嗬。”盛如灼已經一屁股坐在床上,翹起腿,抬手撩起那條薄薄的布料,道:“我說我這條睡裙怎麼不見了,原來在你這裡。”
她穿著另一條藕粉色吊帶睡裙,細膩的麵料與她溫潤白皙的肌膚互為映襯。她的身材不是特彆豐滿那種,勝在勻稱,凸起的鎖骨,圓弧的肩膀,纖長的脖頸,處處都透著精巧動人。
裴鬱臣抬手推了推眼下,推了個空。才發現沒戴眼鏡,他淡淡道:“我睡不著。”
盛如灼道:“我不陪你,你睡不著嗎?”
裴鬱臣道:“是。”
他承認了,既不狼狽,也不可憐,隻用視線描摹她的五官,緊盯著她的反應。
盛如灼笑了,朝他勾勾手。
裴鬱臣分明看見她眼底的戲謔,貓兒戲弄獵物一般。她從來如此,大膽而無忌憚,一點兒沒有所謂大家閨秀的樣子。
可越這樣,他心跳越快。
人總是會被跟自己相反的人吸引,像他這樣乾涸的、規矩到古板的靈魂,更是如此。
……她會懲罰他嗎?
裴鬱臣抬步,走到她麵前。
盛如灼忽然拽緊他的衣襟,將他一把拉下來,再用力一推,把他推到床上,直接跨到了他身上。
她攥住他的兩隻手腕,向上扣在頭頂,裴鬱臣睜大眼睛,反射性掙紮。
盛如灼道:“不喜歡嗎?”
他呼吸一緊,呆愣愣地看著她眼眸裡自己的倒影,像鬼迷了心竅,無法動彈。
盛如灼低頭靠近,快要碰到他的唇瓣時又說:“不許看我。”
裴鬱臣呼吸一沉,閉上眼。
盛如灼羨慕地想:睫毛真濃。
然後將睡裙上腰帶扯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裴鬱臣的手綁在一起。
裴鬱臣猛然睜開眼,“你……!”
“我怎麼了?”盛如灼端起桌上的牛奶,晃了晃,“給我下藥的不是你嗎?嗯?偷偷爬床,誰叫你朝我使這些變態手段的?”
說完,一手卡住他的下顎,毫不留情直接將那杯奶往他嘴裡灌。
裴鬱臣偏過頭,咬緊牙關,不張口。
那杯奶頓時灑出去不少,順著他的唇角往下走,衣襟都濕了。
而且他的力氣大得嚇人,盛如灼聽見緊繃的綢緞斷裂的聲響,他竟要將手腕上的緞帶崩開了。
盛如灼趕緊放下杯子,拽過旁邊的睡裙,給他的手腕重新綁上結。
這個過程中,摩來蹭去,裴鬱臣耳根子越來越紅,抬膝想把坐在他身上搗亂的人踹下去。
幸虧盛如灼靈活,倏然躲開了。
她“啪”的一巴掌過去,惱道:“不許亂動!”
打完,她才反應過來,那一巴掌打在他小腹上,那位置非常靠近胯下。
盛如灼:“……”
裴鬱臣老實了。
盛如灼紅著臉,給他綁了個結結實實。
裴鬱臣喘著氣,硬的不行來軟的,低聲喊她名字,“灼灼,放開我……”
盛如灼道:“我放過你,誰放過我?”
她重新拿起那杯牛奶,還剩下一半,不能再灑了。
盛如灼卡住他的下巴,自己喝了一口,低頭。
裴鬱臣自然是拒絕的,盛如灼便學著電視劇裡的樣子,用舌頭撬開他的牙齒,強行將牛奶喂進去。
弄了許久,半杯牛奶終於全還了回去。
盛如灼不得不咽了一點,加上她來之前喝的那幾口,困意已經開始發散了。
再看裴鬱臣,他喝得更多,掙紮力度都沒有先前厲害了。
他道:“灼灼,你這是報複我,對嗎?”
盛如灼手撐著他的胸膛,道:“是啊,報複你。”
半晌,她說:“也不全是。”
她說:“我要去一個地方,或許你會有段時間見不到我。”
裴鬱臣的眼眸陡然紅了。
她隱瞞他兩次離開時,他心中早覺不對,但沒辦法找到合理的原因,他便一直告訴自己,她隻是小孩心性,想出去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