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灼神情複雜,手指搭在裴鬱臣的後腦,他的頭發濃密漆黑,發質柔軟,跟外表那種冷漠疏離截然不同。
不過這家夥麵無表情地撒嬌來,好像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她推開他,道:“吃飯了嗎?”
裴鬱臣搖頭。
盛如灼道:“起來。”
裴鬱臣微微一僵,很是不舍地,緩慢地起身。
盛如灼從地毯上坐起來,摸了摸後腦勺,被慣到地上的時候他的手護住了她的後腦,倒是沒摔疼。
盛如灼抬手梳理了一下長發,漂亮的眉目冷淡,將他日常對待外人的冷漠學了個十成十。
她道:“把藥箱拿來。”
裴鬱臣照做,從儲物間取了一隻藥箱,裡麵各種日常藥物應有儘有,盛如灼讓他把箱子放到茶幾上,她從裡麵挑了一隻口劑,張開嘴,在咬破的舌尖上噴了一點兒。
藥水刺激得有點疼,她忍不住咬了咬靠近傷口的舌麵,以此緩解,破口處驀地擠出一滴鮮血,染到嘴唇上。
盛如灼用紙巾擦了擦嘴,一抬頭對上裴鬱臣緊盯著她的眼睛。
跟狼似的。
她閉上嘴,將藥劑扔回箱子裡,起身。
裴鬱臣坐在沙發上,一把拽住她:“去哪?”
盛如灼道:“不是說沒吃飯嗎?我給你煮麵。”
“不用。”
“那我回去睡覺了。”
裴鬱臣:“不行。”
“為什麼?”
裴鬱臣拽她的手微微用力,道:“……你幫我擦藥。”
盛如灼看一眼他白皙臉頰上的掌印,配合他現在仰起頭的樣子,看起來怪可憐的。
她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傑作,道:“你自找的,自己擦。”
盛如灼:“放開。”
說完,盛如灼掰開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磨得裴鬱臣掌心發熱,那種要失去什麼的感覺,讓他無比焦躁。
裴鬱臣道:“不許走!”
他語氣急切,手上一個用力,盛如灼跌到他腿上,溫熱的呼吸打在脖頸,裴鬱臣死死抱住了她的腰,勒得她有點窒息。
盛如灼平靜道:“說說吧,今晚發生什麼事了?”
裴鬱臣一回來,盛如灼就看出他表情不對了,若她什麼反應都不做,估計今晚上裴鬱臣就會一個人憋著消化過去了。
這不是她想要的。
裴鬱臣低頭埋在她的頸間,好像那種沉迷於吸貓的家長,整張臉都埋著,長睫毛在她肌膚上掃啊掃。
盛如灼靜靜等待著。
他過了好半晌,才道:“今晚回了趟老宅。”
盛如灼道:“繼續。”
他沉默片刻,鬆開她,抬手從上往下一顆顆解開扣子,白色襯衫脫下,盛如灼被他從腿上放到沙發上。
裴鬱臣轉過身去,將背後暴露給她。
鞭痕交錯爬滿了他白皙的後背,足足十道,如此猙獰,哪怕沒有流血,但那紅紫色的凸起也看著觸目驚心。
如果是粗鞭子,會打得皮開肉綻,血流不止,容易被人發現不說,還影響工作生活。
所以用軟鞭,一寸寸打裂肌膚下的毛細血管,疼痛會隨著時間不斷加劇,直到徹底愈合,這個過程會持續很長時間,無時無刻提醒你傷口的存在,又窩囊又折磨人。
盛如灼感覺自己的身上也生疼起來。
她以前也被這樣打過,盛父當時用的是柳枝條,抽得她在地上直打滾。
不過那時候她才十幾歲,沒有獨自生存的能力,隻能依附在家裡,才不得不忍下,裴鬱臣二十多歲了,為什麼還會這樣?
盛如灼道:“你爸打的?”
裴鬱臣嗯了一聲。
他很不習慣將脆弱的一麵暴露徹底,抬手穿上襯衫。
盛如灼將他穿了一半的衣服扒了下來,道:“彆動。”
她從藥箱裡翻找出一瓶綠色小罐,冰涼的薄荷藥膏有一點紓解效果,她撕開鋁膜,挖了一些膏體塗在裴鬱臣後背。
她下手極輕柔,怕弄疼他。
可裴鬱臣軀體還是微微繃緊起來,清晰地感受到溫軟的指腹在皮膚上不斷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