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藍光驅散的暗物質蝴蝶並未消散，而是在空中重組，化作一個與雷燼一模一樣的身影。“你看，”假雷燼的聲音帶著黑袍首領的沙啞，手中的銀焰短劍泛著純粹的暗紫色，“你早就成了深淵的一部分。”
真雷燼的劍與假身碰撞時，像刺中了鏡子。他清晰地看到假身的胸口有一顆跳動的暗物質心臟，那心臟的搏動頻率，竟與自己體內的混沌之力完全同步。“當你接納黑暗的那一刻，就再也分不清彼此了。”假雷燼的劍刺穿雷燼的肩胛，傷口處立刻蔓延開黑色的冰霜。
“雷燼！”影刃的劍氣從側麵襲來，將假身劈成兩半。但斷裂的軀體很快化作蝴蝶群，其中一隻鑽進雷燼的傷口。他突然感到意識被撕裂，無數陌生的記憶碎片湧入腦海——黑曜石祭壇的建造過程、黑袍人們的獻祭儀式、星塵長袍身影在宇宙裂縫中沉睡的模樣。
“這是深淵的記憶共享，”托格的滑板在旁邊急刹，他扔出一個全息投影儀，畫麵裡是不斷跳動的基因鏈，“你的身體成了暗物質的中轉站！再這樣下去，整個守望之城的意識都會被連接到深淵！”雷燼看著自己肩胛的傷口自動愈合，愈合處的皮膚呈現出鱗片般的紋路，突然明白了什麼。
他轉身衝向能量核心，沿途的暗物質蝴蝶紛紛避開——它們本能地畏懼他體內的黑暗力量。影刃和托格緊隨其後，蘇棠的液態金屬在前方開路，將坍塌的建築化作光橋。當他們抵達能量核心時，阿洛正半跪在地上，戰甲的左臂已經完全結晶化，結晶表麵布滿了眼睛狀的紋路。
“核心的能量在被血月抽走，”阿洛的聲音從破損的頭盔裡傳出，帶著金屬摩擦的雜音，“我試著注入戰甲能量，結果被反噬了。”雷燼走到核心控製台前，看到巨大的能量水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暗，水晶表麵的符文與他眉心的印記產生共鳴，發出血色的光。
“必須切斷血月與核心的連接，”雷燼將銀焰短劍刺入控製台的接口，劍身上的暗紫色紋路立刻與水晶符文對接，“但需要有人進入核心內部，重新校準能量頻率。”他的話剛說完，所有人都看向他肩胛的鱗片——隻有被深淵力量浸染的人，才能承受核心內部的暗物質輻射。
影刃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我去。”他的雙劍交叉在胸前，黑白劍氣環繞周身，“終焉之力本就誕生於混沌與秩序的邊界，或許能中和輻射。”雷燼剛要反駁，卻看到影刃脖頸處露出的皮膚——那裡有一道淡黑色的紋路，與黑袍首領消散前的印記一模一樣。
“你早就被侵蝕了？”蘇棠的聲音帶著震驚。影刃扯了扯衣領，露出釋然的笑：“在礦洞那次，我為了壓製你的力量，吸收了太多暗物質。”他拍了拍雷燼的後背，“記住，守夜者不是獨自守夜，是讓每個人都能安心入睡。”話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流光衝進能量水晶。
核心內部傳來劇烈的能量碰撞聲。雷燼緊盯著控製台的讀數，看到能量頻率開始回升，水晶表麵的血色符文逐漸變淡。就在這時，他眉心的印記突然爆發出強光，意識裡湧入一段清晰的畫麵——星塵長袍身影站在黑曜石祭壇前，手中把玩著一顆跳動的心臟，那心臟的形狀，竟與守望之城的能量核心完全一致。
“原來能量核心是仿造深淵心臟做的，”雷燼的聲音有些發顫，“初代守夜者當年封印深淵時，取走了它的心臟作為動力源。現在血月正在引導核心回歸本體。”托格突然驚呼：“能量頻率在飆升！影刃在乾什麼？”控製台的屏幕上，代表終焉之力的曲線正以直線上升，與暗物質能量形成尖銳的對抗。
水晶內部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是影刃的悶哼。雷燼看到一道黑白交織的光柱從水晶頂端衝天而起，直刺血月。天空中的七輪血月劇烈震顫，其中一輪突然炸裂，化作漫天的光點消散。但水晶表麵的裂紋也在蔓延，影刃的氣息在通訊器裡變得微弱：“隻能毀掉一個...剩下的交給你們...”
雷燼突然想起黑袍首領的遺言，那些被忽略的細節此刻串聯成線。他衝向水晶，卻被蘇棠攔住：“你進去也會被能量撕碎！”“不，”雷燼的指尖撫過眉心的印記，“深淵的心臟能感應到同類，或許我能暫時接管核心。”他掙脫蘇棠的手，在水晶徹底裂開前鑽了進去。
核心內部是流動的暗紫色能量流，影刃倒在能量流中央，雙劍插在地上維持著最後的結界。他的半邊身體已經透明化，看到雷燼時，他艱難地抬起手：“彆對抗它...引導...”雷燼握住他的手，混沌與秩序之力順著手臂湧入影刃體內，暫時穩住了他消散的身體。
當雷燼的手掌觸碰到核心的暗物質心臟時，整個守望之城突然劇烈震顫。他看到了深淵的真相——那不是某個具體的地方，而是宇宙誕生時殘留的混沌能量，被星塵長袍身影封印在維度夾縫中，而守夜者的力量，本就是用來平衡混沌與秩序的“枷鎖”。
“你終於明白了，”星塵長袍的聲音在意識裡響起，帶著讚許的笑意，“守夜者和深淵從來都是一體兩麵。當你們過度使用力量，枷鎖就會變成鑰匙。”雷燼沒有回應，他將混沌與秩序之力注入暗物質心臟，同時引導影刃的終焉之力，三者在能量流中形成穩定的三角。
天空中的血月開始以更快的速度炸裂，暗物質蝴蝶紛紛墜落，化作無害的光點。守望之城的能量穹頂重新亮起，防禦係統逐個啟動。當最後一輪血月消散時，雷燼抱著影刃衝出能量核心——影刃的身體雖然虛弱，但已經停止透明化，脖頸的暗紋也淡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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