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立刻用液態金屬在影刃身上凝成防護層，托格遞過抑製劑。，阿洛則癱坐在地上，看著手臂的結晶開始剝落。雷燼坐在廢墟上，銀焰短劍插在身邊的碎石裡，劍身上的暗紫色紋路正在消退。他看向天空，原本血月的位置現在隻剩下正常的星辰，仿佛那場末日天象從未出現。
“結束了？”阿洛的聲音帶著疲憊。雷燼沒有回答，他摸到眉心的印記已經不再發燙，但能清晰地感知到，宇宙的某個角落，那星塵長袍身影正看著這裡，像在欣賞一場有趣的戲劇。遠處傳來居民的歡呼聲，守夜者們在清理戰場，修複城市的機械臂在廢墟上穿梭。
影刃靠在雷燼的肩膀上，輕聲說：“下次彆再自己衝進去。”雷燼笑了笑，剛要開口，卻看到天邊掠過一道流光——那不是流星，而是一隻暗物質蝴蝶，翅膀上印著星塵長袍的臉。蝴蝶在守望之城的穹頂外盤旋一周，化作一個微小的黑洞消失，留下一串無聲的呢喃，隻有雷燼能聽見：
“當深淵心臟與守夜者的力量完全同步，我們會在時間的起點再見。”
雷燼握緊了銀焰短劍，劍身在星光下泛著冷光。他知道這場勝利和之前的無數次一樣，隻是暫時的喘息。但當他看向身邊的同伴——影刃正在調試雙劍，蘇棠在給托格處理傷口，阿洛對著戰甲的殘骸比劃改良方案——突然覺得，就算深淵真的在時間起點等待，他們也能一起走到那裡。
遠處的訓練場上，新加入的守夜者正在練習基礎劍術，他們的身影在星光下拉得很長。雷燼站起身，銀焰短劍自動回到手中，劍身上的暗紋徹底消失，隻剩下純粹的銀白色。他朝著訓練場走去，身後的同伴們緊隨其後——守夜者的夜晚還很長，但隻要有人一起守著，就永遠不會迎來真正的黑暗。
而在宇宙的儘頭，星塵長袍身影看著水晶球裡的守望之城，指尖輕輕敲擊著祭壇。水晶球裡，雷燼的身影正與新人切磋劍術，銀焰短劍的光芒像一顆微小的太陽。“有趣的變數，”他輕笑一聲，轉身走向祭壇深處，那裡懸浮著七顆暗紫色的心臟，每顆心臟裡都沉睡著一個被封印的意識，“那就讓遊戲再有趣一點。”
當他的手觸碰到最左側的心臟，心臟突然亮起，映照出雷燼的臉。
雷燼的指尖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像是有根無形的針穿過眉心印記，直刺意識深處。他揮劍的動作頓了頓，銀焰短劍的光芒微微搖曳——剛才與新人對練時，劍風裡竟夾雜了一絲極淡的暗紫色，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隊長？”被劍鋒逼退的年輕守夜者有些緊張地攥緊劍柄，“您的手在抖。”
雷燼收回劍，指尖在劍柄上擦了擦。方才那陣刺痛還沒消退，反而順著經脈往心臟的方向蔓延。他看向天空，星辰依舊按照軌跡運行，可不知為何，那些星光落在皮膚上，竟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黏膩感，像極了深淵祭壇裡的暗物質。
“沒事。”他壓下喉間的癢意，將短劍歸鞘，“注意腳步，你的下盤太浮。”
轉身時，他瞥見影刃站在訓練場邊緣的陰影裡，雙劍交疊在臂彎。月光從影刃耳後掠過，能看到他後頸的皮膚下，有淡黑色的紋路在緩慢蠕動——那是上次在能量核心留下的暗物質殘留，本以為已經被抑製劑壓製。
“去醫療站。”雷燼走過去時，聲音壓得很低。
影刃側頭看他，指尖在劍柄上敲了敲：“你的印記又發燙了？”他總能精準捕捉到雷燼的異常，就像能看穿自己體內的暗物質流動。
兩人並肩走向醫療站時，蘇棠的通訊突然切入：“托格在暗物質礦脈的殘留樣本裡發現了時間粒子——那些被我們摧毀的蝕影蝶，殘骸裡有未來的能量痕跡。”
雷燼的腳步頓在原地。醫療站的燈光透過走廊的窗戶照在他臉上，一半亮一半暗。“未來的能量？”
“更準確說，是‘本應存在於未來’的能量。”蘇棠的聲音帶著儀器運行的嗡鳴，“托格說，這就像有人把還沒發生的事，提前塞進了現在的時空。就像……”她頓了頓，“就像有人在修改時間線。”
影刃突然抬手按住後頸，指縫間滲出淡紫色的汗珠：“我剛才在訓練場看到一隻蝕影蝶，翅膀上的臉是三個月後的你——戴著破損的頭盔，戰甲上全是暗物質結晶。”
雷燼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猛地攥緊拳頭，眉心的印記又開始發燙，這次不再是刺痛，而是清晰的畫麵：三個月後的守望之城，能量穹頂徹底破碎，暗物質像潮水般淹沒街道，他站在指揮中心的天台上，銀焰短劍插在腳下的廢墟裡，劍柄上纏著影刃的半截劍穗。
“彆強行壓製。”影刃的指尖搭上他的手腕，終焉之力順著接觸點湧進來，像道清涼的水流澆滅灼燒感，“上次在能量核心你就該明白，越是抗拒，這些畫麵越會鑽空子。”
雷燼深吸一口氣，畫麵像退潮般從意識裡褪去。他看向醫療站的方向，那裡的燈光突然閃爍了兩下——不是電力故障，而是光線在瞬間被什麼東西吞噬了，留下極短暫的黑暗。
“醫療站有異常。”影刃的雙劍已經出鞘，“托格的生命信號消失了十秒。”
兩人趕到醫療站時，蘇棠正蹲在托格身邊，指尖的液態金屬凝成細小的探針，刺入托格後頸的皮膚。小個子科學家趴在實驗台上，後頸的鱗片已經蔓延到耳垂，皮膚下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像有隻蟲子要鑽出來。
“他剛才突然抽搐，”蘇棠的聲音有些發顫，探針上沾著淡紫色的液體，“檢測顯示是暗物質在加速增殖，但奇怪的是，增殖的方向不是向外擴散，而是往大腦裡鑽。”
托格突然發出一聲悶哼，手指猛地抓住實驗台邊緣，指節泛白。他的瞳孔開始擴散，眼白被暗紫色填滿，嘴裡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詞：“時間……心臟……起點……它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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