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夜深人靜。
陳玄走出北裡彆苑的大門,目光落在巷口的大槐樹上。
這棵大槐樹有百年曆史,樹冠遮天蔽日。
看到陳玄出門,槐樹的枝葉晃動起來,仿佛在向他打招呼。
陳玄微微一笑,走到槐樹旁,用手輕輕貼在槐樹的樹乾上麵。
感受著樹皮上粗糲的紋理,他輕聲道:“彆急,我還需要一些藥引子,才能治好你”
槐樹上盤踞著一縷殘魂,正是去世的霍家大小姐霍湘雲。
六十年前她青春正年少,性子頑皮,就喜歡藏在槐樹的樹冠裡麵和陳玄捉迷藏。
可能是去世後,一縷殘魂眷戀塵世,一直駐留在這棵槐樹裡麵。
似乎是聽明白了陳玄的話,槐樹的枝葉再次顫動起來,發出嘩啦啦的響動。
陳玄再次一笑,朝槐樹點了點頭,隨後大踏步離開了北裡巷。
離開北裡巷後,他辨彆方向,朝著城外大步走去。
夜色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但是陳玄能夜裡視物,走在山嶺間也是如履平地。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僅僅隻是邁出一步,便能跨出兩三丈。
幾十裡的路程,不過短短一個時辰不到就走完。
舉目望去,陳玄身處一片山嶺之間。
夜色下,綿延不斷地山脊好似一條側臥的巨龍。
這裡是鏢子嶺,也是陳玄取藥引子的地方。
順帶,還可以去看看齊鐵嘴那小子死了沒有……
陳玄停下腳步,從口袋裡麵拿出小巧精致的羅盤。
他上麵指針旋轉,最終停留在正北方向。
“看來屍蟞王就在正北方了……”
沒錯!
想要修複霍湘雲的殘魂,需要用到屍蟞王。
而陳玄通過測算,大致能算到,距離他最近的屍蟞王,就在鏢子嶺,也就是齊鐵嘴一行人去支鍋淘沙的地方。
隻不過,他們淘沙的那座戰國墓,凶險異常。
裡麵除了屍蟞王,還有一隻千年血屍。
陳玄收起羅盤,繼續朝著正北方向前進。
約莫又走了幾十裡山嶺後,他這才在一處山穀間,看到了一點微弱的火光。
等離得近了,陳玄這才看到一座營地。
火光正是營地的篝火發出,隻不過篝火已經熄滅,隻剩下一些還未燒透的木炭,散發著微弱火星。
就在這時,遠處土坡上忽然響起一聲慘叫,緊接著陳玄就看到齊鐵嘴拉著一個半大小子,連滾帶爬從土坡上麵滾了下來。
一大一小兩人,一直滾到了陳玄附近,這才狼狽起身。
齊鐵嘴今天遇到了這輩子最邪門的事情,原本以為是普普通通的一次下墓,結果下去後吳家人死了好幾個,連他自己都差點被血屍給咬了。
要不是吳家老爺子,危急關頭犧牲自己,今晚他恐怕就要交代在這座戰國墓裡麵了。
來不及多想,齊鐵嘴急忙爬起來,拉著吳家小輩就要逃離此地。
可他剛起身,就見不遠處站著個青衫男子!
齊鐵嘴心下一驚,連忙舉起手電筒。
借著手電筒的燈光,他這才看清楚,眼前的青衫男子竟然就是前幾日遇上的算命先生……
“你是……常沙城裡的算命先生?”
陳玄淡淡一笑,隨口回道:“齊先生,彆來無恙啊。”
齊鐵嘴臉色淒然,心裡不由自主想起了陳玄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他心裡無比後悔,當初沒有相信陳玄的話,更沒有勸阻吳家人不要下墓。
“先生,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快跑,血屍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