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頭頂上方令人目眩神迷，那麼低頭往下看就是無儘的迷蒙霧靄。
陳玄站在懸崖邊低頭俯瞰，到了腳邊就已經全是白茫茫的雲氣，完全看不到下麵的情形。
胡八一和胖子關係最好，此時已經急的心臟打顫，緊咬牙關道：
“咱們這是在地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雲霧？”
雪梨皺眉解釋道：“這是山體運動導致結晶體異化形成的石煙，比晶塵密度低，無嗅無味，凝而不散。”
聽到這裡，陳玄已經有了一些思緒，接著雪梨的話道：
“剛才我看了雲勢，雲氣流動怪異，不是真正的雲。”
“你所說的石煙既然有凝而不散的特點，那麼它應該是人為特意造就的。”
雪梨疑惑不解，問陳玄製造這種雲煙的目的是什麼？
陳玄皺眉低語：“相較於真正的雲，石煙似乎沉重一些，它固定在一個高度，將這處地下洞穴從中間一分為二。”
“上為石林劍戟，下為雲海成湖。”
陳玄扭頭看向胡八一，他的眼眶早就泛紅了，此刻的他全憑意誌在支撐。
“《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中，沒有這種風水局勢的記載。”
“畢竟你們也說了，雲石假的，那麼風勢就被隱藏了起來，水勢也是假的，可以任由石煙隨意演化。”
陳玄知道胡八一和王胖子的情誼，但此刻也不知該如何勸說，隻好先抬眼遠眺前方環境。
在雲海深處浮現出來的，是一座黃玉般的山體。
就在井下通道出口處，便有一條石徑與之淩空相連。
遠眺看去，這條唯一的道路似乎是直接延伸到黃玉山體的山頂。
陳玄挪動腳步，向身側平移了幾步便來到了石徑入口處。
這條石徑形似一條半化石半植物的粗藤，被修成了一條直通黃玉山頂的天梁。
陳玄抬腳在上麵試了試，倒是沒有腐蝕化的跡象，走在上麵足夠堅固。
“阿香，你能看到下麵的情況?”
雲生足底，陳玄被遮擋視線，無法窺探下方究竟是深淵還是水潭。
陳玄一直記著胡八一‘遇水得道’的卦象，如果下方有水的話，明叔和胖子才有一線生機。
反之，他二人可能已經粉身碎骨了。
陳玄希望阿香那雙和鬼母一樣的眼睛能夠發揮作用，奈何之前在白色隧道裡，眾人眼睛貼著膠帶，阿香的眼睛早被淚水泡腫了，這會兒看人都模糊，更彆說看透石煙雲霧了。
阿香的眼睛無法發揮作用，那麼最後一絲希望也就破滅了。
陳玄感覺到一陣心悸，無儘歲月以來，追隨過陳玄的能人異士，甚至奇珍異獸都不儘其數，但唯有這次醒來後陪在陳玄身邊的幾個人，讓他有了被喚醒人類情感的感覺。
“離開藏區後，我設法召回他。”
陳玄對胡八一不全是安慰，而是一種承諾。
他在藏區不能施展術法，但隻要離開雪原，陳玄依舊還是那個有大神通的天師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