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一聽‘樣式雷’三個字,頓覺耳熟,思索片刻,才終於有了些思緒。
細說起來,已經是兩百多年前的事了。
那時陳玄還未去往常沙,而是在中原地區遊曆,且正值兵荒馬亂,收養了一個孤兒留作仆從。
那個孩子跟著陳玄,自然也有不少常人難以想象的離奇經曆,眼界是超脫凡俗的。
但讓陳玄有些意外的是,那孩子對道法、武學、丹籙古醫等都不感興趣,反倒對陳玄不算擅長的建築設計極為投入,甚至到了癡迷的地步。
陳玄雖對這些沒什麼研究,但他畢竟親眼見證了從上古穴居到後來亭台樓閣的變遷,眼力還是足夠的。
而且陳玄經常帶那孩子出入古地尋舊訪友,使得他見到了很多曆史文獻中已經失傳,甚至是從未被記載過的神秘建築。
尤其是地宮陵寢,更是讓那孩子近乎著了魔一樣。
陳玄從不苛求彆人選擇怎樣的人生,待那孩子成年後,便任由其離去,隻是叮囑他不要提及任何與自己的過往,更不可以讓世人知道有陳玄這名長生者。
“上有魯班,下有長班。紫薇照令,金殿封宮!”
陳玄記起來了這幾句童謠,當他和那個孩子分彆後沒多久,就趕上了改朝換代。
新朝伊始,自然要大興土木,那個孩子因為和陳玄的一段緣分,見過許多跨越時代的神奇建築,再加上他自身天賦和刻苦鑽研,能力上自是世間一流。
於是乎,他成為了新朝欽定的建築工匠總師,不多時名頭便響徹大江南北。
甚至於,到了後來,他的家族還成為了皇家的世代工匠,一直到封建王朝滅亡,也是這個家族的後人擔任皇家建築的總案。
“樣式雷!”
“那個孩子也姓雷,原來雷顯明是他的後人!”
陳玄早就見慣了人間事,但還是有些感慨,一個品行良端的人,其後代中也是會出現醃臢之人的。
其他幾人見陳玄莫名感懷,都覺得奇怪,但細想之下,陳玄似乎一直都是這樣,他平日間總是麵無表情顯得冷漠,但偶爾又在彆人意想不到的時候顯得心事重重。
大金牙對陳玄畢竟沒那麼熟悉,隻以為他和自己有了一樣的盤算,為防止自己被排除在外,趕緊主動提出:
“沒錯陳爺,雷顯明確實是樣式雷的後人,他那套宅子也是樣式雷家族傳下來的祖屋,雖不是正宗嫡係,但畢竟也在皇宮邊兒上住著,關係查不到哪兒去。”
“不瞞您說,我之所以勸胡爺胖爺拿下那套宅子,也不全是隻覺得地皮值錢,而是想著過去試著撿漏。”
“您幾位想啊,那畢竟是樣式雷留下來的祖屋,雷顯明又常年在鄉崗,可能他一輩子也沒去過幾次祖屋,而且他還是倒騰死屍的,在古玩行裡也就是個半吊子水平,不一定真認識啥好東西···”
聽到此處,陳玄已經明白了大金牙的心思,直言道:
“樣式雷世代為皇家工作,也與皇族最為親近,他們家族傳下來的物件兒,到現在很多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所以你想去試試運氣!”
大金牙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對著陳玄連連挑大拇指。
“要不說還是陳爺您呐!咱這也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了吧?您看咱啥時候過去瞧瞧?”
陳玄擺手製止說自己對此不感興趣,大金牙討了個沒趣,但王胖子卻極為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