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安被陳玄一語驚醒,他雖然對自己族叔的生平經曆不怎麼了解,但通過雪梨和陳玄的部分講述,也猜測到其年輕時候也絕對是個人物。
而且李學安畢竟和老頭住在一個村子,這幾年接觸下來,也經常從他身上感受到莊戶人家所沒有的寒意。
“你彆嚇唬我,不管怎麼說,那也是我族叔,跟我一個姓的,他還真能害我性命不成?”
李學安嘴上強硬,但從地上爬起來後,卻規規矩矩的跟個小學生似的,隻老實耷拉著腦袋站著,不敢再去觸動這院子裡的一分一毫。
陳玄也不想再浪費口舌規勸,四下打量一番後,便直奔堂屋方向走去。
倚仗驚人的耳力,陳玄已經聽到,隻有堂屋裡有活人的呼吸聲。
還未到門前,兩扇門扉就和之前的大門一樣,也無人扶動,便自己緩緩打開。
門扉洞開之後,清冷月光潑灑進去,一道月光剛好落在一張滿是皺紋的蒼老麵皮上。
這位老者正躺在一張躺椅上,已經須發皆白,但身上的老式長衫還算整潔,不過他那雙合在小腹上的一雙手掌,明顯比常人寬大幾分,而且上麵密密麻麻布滿了老繭和大大小小的傷疤。
這雙手一看舊時代的手工匠人獨有的,而陳玄被這雙手吸引注意力的時候,老人也在默默觀察著陳玄他們所有人的手。
陳玄察覺到他的眼神,但並未有任何動作。
這時雪梨當先開口自報家門:
“李掌櫃,晚輩是搬山一脈後人,我祖父鷓鴣哨曾對我提起過‘銷器李’的名號。”
‘銷器李’自然就是椅子上的老者,雪梨還特意尊稱他一聲‘李掌櫃’,但這位李掌櫃卻似乎懶得搭腔,目光依然不斷在眾人指掌間流轉。
陳玄洞悉他的心思,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雙手:
“李掌櫃,我雙手十指俱全,而且打開了你那隻黃銅匣子。”
雪梨馬上會意,將帶在身上的木盒取出,打開之後將裡麵的算盤珠子展示給銷器李看。
銷器李這才有所動容,操著蒼老的嗓音詢問陳玄:
“後生,你是如何打開我那隻匣子的?”
陳玄如實答道:
“自然是靠我這雙手。”
“不過還是多謝你手下留情,你應該是故意沒在匣子裡用毒吧,否則我也不可能如此輕鬆破解機關。”
銷器李著重審視了陳玄一番,渾濁不堪的眸子裡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後生,你真的隻用一雙手就打開了老夫的機關匣子?”
陳玄不再言語,但沉默已經代表了答案。
僵持一陣過後,銷器李終於主動打破了平靜。
“沒因為我的機關折損兩根手指,也看到了裡頭的物件兒,那你們來找我這年近百歲的糟老頭子是何用意?”
雪梨趕緊開口應答:
“李掌櫃,我是為破解祖父一樁心願而來。”
“六十多年前,我祖父和摸金一脈的了塵大師去了黑水古城,期間了塵大師誤中陷阱身負重傷,臨終前他托付我祖父,待他找到了塵大師的師弟金算盤,但我祖父在黃河邊兒上找了好幾年,都沒能找到金算盤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