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眺望著遠處那座不大不小的山巒,依舊覺得有一種突兀感。
“此地應當是平沃之地,正常情況下,那座山本就不該存在。”
陳玄並沒有專門研習過風水堪輿,但他親眼見證了太多的滄海桑田,對於地勢變遷有著由經驗積累得來的敏銳感。
聞聽此言,李學安終於想起了一件流傳的往事。
“你這麼說的話,好像倒是有那麼回事兒。”
“我小的時候聽村裡老人說過,一開始的確沒有黃鶴山。”
“那是在很久以前了,有一年河壩地區發大水,這一片很多村子裡的人都逃出去避難了。”
“等到大水過後,村民回來後才發現,我們村西邊兒出現了個由河裡黃沙堆出來的小山頭。”
“最初大家也沒在意,但這座山越來越大,時間長了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說到這裡,李學安轉眼看向了陳玄:
“如果不是聽你說黃鶴山不該存在,我還一直以為那隻是個傳說呢,不過以前村裡老人說,距離那次發大水已經過去好幾百年了,我們這兒的人也隻是口耳相傳,是真是假誰也弄不清楚了。”
陳玄一直凝視著黃鶴山,但車前帶路的人卻在距離黃鶴山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這幾人將陳玄他們帶到了河邊的一片空地,這地方土質鬆軟,甚至有些像快要乾涸的灘塗。
正常來說,村民是不會在這種無法耕種的地方活動的,但此時河邊卻搭建著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帳篷。
單是這一情景,就讓雪梨生出了凝重之色。
荒郊野外,又毗鄰河道,不僅沒什麼值得留戀的風景,還有隨時會因為河水衝出河道被淹沒的風險,多數人都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安營紮寨。
但這種情形對於倒鬥的人來說卻很常見,尤其是在這種偏僻落後的村落,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龍穴陵寢附近駐紮下來。
想到此處,雪梨便貼到從陳玄耳邊低語:
“你的猜測是對的,這些帳篷看起來很像是盜墓賊的住處,但似乎並不是那麼專業。”
聽她這麼說,大金牙忍不住笑了笑道:
“楊大小姐,您這話說的就有點兒過分了啊。”
“您可得知道,各行各業那都得有個上下尊卑,您在行當裡可是屬於最上流的人士,用的裝備也都是國際頂尖。”
“就算不說您,隻說我那倆兄弟,胡爺和胖爺每回用的裝備,也都是我滿京城的給他們搜羅,一般人哪有那份財力心力去支撐啊。”
“就我知道的,有些不入流的小團夥,甚至直接挖個坑扔根繩子就下去了,風險可大著呢。”
雪梨唯一一次下地,還是上回跟陳玄一起去了藏區,那一趟的行程就讓雷顯明徹底破產了,其中的花費對普通人而言自然是天價。
所以麵對大金牙略帶譏諷的言論,雪梨自然是無法反駁。
不過陳玄很快抓住了重點:
“正因為是草台班子,才說明這地方很可能是本地窮苦人家在經營,所以他們最容易惹惹出麻煩。”
說話間,李學啟已經親自帶著人從一個最大的帳篷裡走了出來。
看他走路時候捂著胸口的模樣,顯然是昨晚的傷勢還沒痊愈。
不過此時的他也顧不得這點兒小傷了,忍著行走時的疼痛,一步一口倒吸氣趕緊來到車前彎腰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