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道人曆經生死,現今剩下的唯有苦痛。
作為唯一能夠聽到他痛苦嘶吼哀嚎的人,陳玄在門口一站就是兩個時辰。
直至風雨停歇,天日重現。
“他終於解脫了。”
雨過天晴後,陳玄重重歎了口氣,此時的他心緒繁雜,但連他自己都說不出具體的感受。
初時,他與黃鶴道人敵對,後來又有些惺惺相惜。
最後,卻又說不好黃鶴道人究竟算是可憐之人,還是該為他終於逆轉了生死而欣慰。
在無儘遐想中,又過去了不到一個時辰,小窪村開始變得熱鬨了起來。
多數村民都從家中走出,有些還端著飯碗,一邊吃喝一邊閒聊,說自己昨天晚上睡得腰酸背痛的,但是連自己什麼時候入睡的都不知道。
他們並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但身上留下的水漬、泥漿等等痕跡,讓他們覺得匪夷所思。
除了這些難以琢磨的細節,小窪村似乎已經恢複了徹底的平靜。
畢竟村裡人也沒時間去精力去管顧太多,一夜暴雨後,他們都著急要去田裡看看,有些還未收割的糧食,如果被水淹沒,那將讓大半年的勞作付之東流。
到了臨近正午,昏厥中的兩個人也依次醒來。
劫後餘生,作為小窪村中僅有的三個知曉真相的人,此時他們兩兩相望,也是感觸頗多。
至少,跟昨天數次曆經生死相比,他們之前的那點兒恩怨,似乎也就不值一提了。
不過雖然他倆從互相怨恨到有了戰友情,但大金牙卻依然還是個斤斤計較的人,自打確定小窪村隱患危機徹底解除後,他就開始不斷地跟陳玄抱怨,說這回費了那麼大力氣,不僅一件寶貝沒撈到,還把自己的麵包車給折進去了,
陳玄覺得這廝聒噪,便讓他自己去河邊找,現在水位也下降了,說不定麵包車還沒有被河水衝走。
原本隻是敷衍之詞,但大金牙惦念著麵包車,還真的獨自一個人前去找尋了。
不過讓陳玄他們都沒想到的是,大金牙這一去就是整個下午,直到傍晚夜幕將近的時候才吭哧吭哧的跑回來。
而且大金牙一回來就要水,奪過杯子就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大口。
陳玄見他如此模樣,覺得奇怪,細看之下他身上也是乾的,不像是下水找過車的樣子,倒像是被什麼人給拉起做了一下午的苦力。
好在大金牙本身就是個碎嘴子,不等其他人來問,就自己開始絮叨起來。
“陳爺,完啦,咱這回不僅把我的車賠進去了,生意也做不成了。”
“我剛去到河邊,就被人給抓了,硬生生審了我一下午啊,要不是我腦子活嘴巴嚴,說不定咱這回都得進去。”
大金牙說的沒頭沒尾的,陳玄便讓他重新仔細講述。
略微停頓思考了一下,大金牙才找到了重點。
“陳爺,是這麼回事兒。”
“好像是因為昨天晚上,河邊那塊又是打雷下雨又是掉隕石的,把很多部門都給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