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醒後，他隻覺得頭痛欲裂，心口更是跟堵了塊大石頭一般難受。
早就等候在一旁的醫生見他醒來，連忙上前為其檢查。
號過脈後，這位張家老中醫擼著胡須歎氣：“效果很好，身體沒什麼大礙，但因為記憶一下子湧現，難免會頭痛。這隻是暫時的，以族長的身體素質，不到一個小時就會好。”
張啟靈清冷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糾正道：“我並非族長。”
他早就把族長之位讓給了妹妹，不管張家人怎麼想，他都想給妹妹最好的，所以如今的張家，彎彎說的算。
老中醫嘴角一抽，也不與他計較這些：“好了好了，你剛經曆記憶複蘇，好好休息吧。”
等老中醫走後，張啟靈重新躺回床上，肉眼可見的出神。
雖然沒有全部想起來，但他已經想起很多了。
經曆絕授時的痛苦與無助，獨自下墓時的孤獨與寂寞，與母親一起時的迷茫和心痛，格爾木療養院的生不如死……
張啟靈緩緩閉上眼，雖然依舊麵無表情，但心中的苦楚隻有他自己清楚。
‘哥哥，下次出門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和媽媽哦~’
‘哥哥丟了也沒關係，我和媽媽會把你找回來的。’
‘我們是一家人，要永遠在一起~’
突然，一張笑容明媚的小臉出現在腦海裡。
張啟靈緩緩睜開眼。
“彎彎！”他薄唇輕啟，輕柔的念出這個名字。
想到血脈上的親人，壓在心中讓人喘不過氣的負麵情緒仿佛被柔軟的春風吹拂了般消失不見。
想到跟彎彎生活在一起時的場景，那大概是張啟靈這輩子最放鬆愜意的時刻。
他突然翻身從床上坐起。
他現在就想見到自家乖巧聽話可愛漂亮溫軟似小棉襖的妹妹。
不過正穿鞋時，門外由遠及近傳來爭論聲。
“胖子，你說張海客和琳姨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今天的那群人是誰？”
“我媽和客兒怎麼想的我怎麼知道？我說天真啊~，你就彆糾結這個事兒了，剩下的不還有黑爺呢哈~”
“可是，我好歹也是受害者之一啊，有權知道吧？還是說……，那群人跟九門也有關係？你記得上次日山爺爺諱莫如深的態度嗎？我總覺得這群人跟我三叔總是失蹤有關係。”
“不是你咋想的？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你怎麼還聯想到那兒去了呢？”
“直覺！”
“行，你慢慢想吧哈~，我找小哥……”
吱呀！
房門突然被打開。
王胖子伸出去要敲門的手頓在原地。
“小哥！”王胖子看著門內的人驚喜的叫了一聲，隨後忙著詢問：“感覺怎麼樣？記憶恢複了嗎？”
張啟靈的失憶就像不定時炸彈，自從知道他經常失憶後無邪和胖子就總是擔心。恰巧前幾日彎彎體檢完。所以在練武場時，王胖子悄咪咪的問他什麼時候喝血恢複記憶。
當時張啟靈說不想讓彎彎擔心，所以想趁彎彎下山後再喝。
王胖子總覺得彎彎什麼都懂，不需要總瞞著她，想勸他一起下山的，但見張啟靈心意已決，隻能由於他去了。
下山的路上他還擔心呢，也不知道小哥喝血後怎麼樣了？有沒有副作用？
這會兒見張啟靈麵色如常，也不見虛弱，王胖子提著心算總算落下一半。
至於另一半，需要張啟靈親口說。
被關心了，張啟靈心中一暖：“恢複很多。”
“具體都恢複哪些了？跟我們哥倆講講。”王胖子的心徹底放下，不過緊隨而來的就是好奇。
百歲老人的經曆可是很有傾聽價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