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地感知到謝無道他們的靠近，但是沒有做出攻擊的行為。
鏡內世界確實是安全的。
謝無道輕聲念叨：“其實鏡妖已經提示了我們這裡是安全的——真非真，偽非偽……世人目或蔽於表象，耳或惑於虛聲。”
江戈點頭說道：“嗯，她想讓我們知道不要被鏡中的表象蒙蔽，困在與我們自身無相人的戰鬥中。”
沈昀說道：“我們檢查下這些無相人吧，這個遊戲叫作鏡妖的捉迷藏遊戲，如果說鏡妖就藏在這些無相人當中呢。”
江戈讚同：“……這個boss的話，我們應該是可以信的。”
他們分散開，在這些無相人之中探查。
沈昀來到謝無道旁邊，嘲笑道：“一隻眼，走，我跟著你。”
有生之年，居然能等到沈昀保護他。
他們走過那些無相人，無相人都十分呆滯，傻愣愣地站著。
但位置靠近鏡子的無相人，會被散發著巨大光芒的鏡子吸引，漸漸走到鏡子前去……
謝無道猶疑地問道：“這些無相人具有趨光性？”
他在道具商城買了個手電筒，照在一隻無相人臉上，那無相人微微顫抖一下。
謝無道輕輕移動手電筒的光線，那一隻無相人貪戀光線的明亮，跟著那光亮走。
看來是了。
那淩啟的異能是否能用？
謝無道急忙查看了下詭物的狀態，欣喜地發現在鏡子外被封印的詭物，狀態恢複了正常。
“謝無道……過來看看這個。”江戈的聲音遠遠響起。
他們趕了過去，江戈眉頭緊鎖盯著眼前的一個無相人。
“頭戴鳳翅兜鍪，身甲前開，甲葉如魚鱗相嵌，胸前背後，各有一麵大而厚實的護心鏡——這是宋製將軍鎧甲。”
此人似乎是個宋代大將。
江戈又走到另一個古人麵前，那人氣度高雅，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你再看這個，玄色長袍，玉冠束發，下著纁色下裳，革帶上有龍首金帶鉤——這是秦太子裝束。”
秦太子？那沒有幾個。
“還有她，民國時興燙發，窄腰收身旗袍……”
謝無道猛然明白江戈的意思了，也明白這些無相人無麵的原因。
算了，裝作不知道，讓江戈裝個大的吧。
江戈微微一笑：“單一隻無相人不足以推斷，但是他們作為無相人在一起，大致可以推斷出，這些無相人或因流言而死，或曾因人言被栽贓陷害。”
謝無道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如此，這些無相人竟是世世代代被蜚短流長所損害的靈魂，所留下的一絲怨念。”
江戈莞爾一笑：“嗯，正是，他們都沒有臉，為什麼沒有臉呢？因為在蜚短流長、以訛傳訛中，丟掉了自己本來的麵貌。”
謝無道作出驚愕的神態望著江戈，喃喃道：“原來被大佬帶飛是這種體驗……”
江戈冷笑：“行了，彆裝了。”
沈昀微微驚愕：“這些汙穢居然是這樣的來曆，他們隻是想找到自己的臉——原本的臉。”
在很長很長的時空裡，他們這些被流言蜚語絞殺的人，忘記了自己的樣子，那些似是而非流言抹平了他們的麵容。
在這些無相人的世界裡，那些鏡子的存在，就像黑暗世界裡的唯一亮光，吸引著他們。
因為他們是被最陰暗的流言所傷，因此格外向往明亮的世界。
謝無道陷入了沉思：“如果說這個遊戲，我們需要破除的是妖神的執妄，那麼核心就是人言可畏……”
“第一夜白骨娘娘關卡，我燒了紅色綢緞，那麼紅色綢緞是什麼？是那些‘妖娘想要嫁給聖僧郎’的謠言幻化而成的禁錮。”
江戈沉聲道：“嗯，人言可畏，言語的力量超乎人類的想象，隻是在副本裡實體化了……有時候人隻能一死以證清白。”
謝無道心思微微一動，之前在地府關卡裡，江戈死亡的原因是自殺，該不會也是由於“人言可畏”吧。
粟九疑惑道：“可現在的無相人這麼多，我們怎麼能破解他們每一個人的執念？”
是啊，問題的症結就在這裡。
從來沒有什麼，身死恩怨了，怨恨的執念如此強大，太難以化解了。
業火紅蓮已經禁用了。
不少玩家也抵擋不住鏡子外無相人汙穢的攻擊，看謝無道他們沒事，一個個也鑽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