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匆匆趕往戲樓。
謝無道也不敢耽誤太久,但若淩啟的異能失去控製,那麼這些無相人會在城中亂跑,肆意攻擊玩家。
那局勢變得更不可控。
謝無道的目光流轉在無相人的臉上,他們的存在真的完全無法利用嗎?
深受流言危害的一大群汙穢聚集在一起,多麼強烈、純粹的怨恨……
謝無道並沒有被流言困擾過,他無法完全把自己代入到這些汙穢的身份。
他拿起破妄鏡,選了幾隻去看。
他想知道,他們的執妄到底是什麼。
隻有足夠了解他們的執念,才好為他們造夢,從而破解他們的執妄。
那身著旗袍的女子恨啊,恨那流言如毒箭,蜚語似寒刀,將她的名譽戳的千瘡百孔。
她恨那些造謠中傷的無良媒體,恨那些跟風傳謠、不明是非的看客。
那宋代的將軍恨啊,恨那些敵軍鐵騎踏破山河,燒殺搶掠;恨那佞臣讒言禍亂朝堂,更恨那流言蜚語蒙蔽聖聽。
但他最恨的,是那皇帝偏聽偏信,讓赤膽忠心的自己處處掣肘。
那秦朝的太子恨啊,恨那流言蜚語,無中生有,恨朝堂奸佞當道,顛倒黑白。
但他更恨自己,恨自己不該如此輕信偽詔,未加核實便甘願赴死,輕易放棄了挽救國家於危局的可能……
謝無道眉頭緊鎖,這些無相人的問題遠比他想象中複雜。
原本謝無道隻是認為應該殺死造謠傳謠者,才能化解怨恨。
但是他們的執念裡,恨造謠傳謠者的惡毒,恨烏合之眾的愚蠢,但……也恨自己,恨自己不能終止謠言。
他們有著強烈的自我譴責意識,他們恨自己——
“為什麼我不能阻止謠言?”
這才是在整個事件中最可怕的事——受害者無窮無儘的自責。
謝無道緩緩睜開眼睛。
係統開始瘋了一般催促著:“玩家謝無道請速到戲樓,參加戲服花旦的遊戲任務。”
“亞伯罕出來。”
亞伯罕懶散地出現,譏誚道:“怎麼,關鍵時刻,又要喊你爸爸前來救場了?”
謝無道沒時間跟他廢話,戲服花旦這第三夜boss的危險性多高,他心裡是有估測的。
他得趕緊去戲樓了!
謝無道的心跳都加快了,快速說道:“我需要使用你的造夢異能,目標對象是這些無相人。”
“行行行,你說吧。”
謝無道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
“我算是明白了,他們的怨恨根本沒法化解。”
“在破妄鏡裡,我看到了他們所恨,根本就他娘的化解不了!所以還不如讓這恨意愈演愈烈,膨脹到無法控製的程度。”
“為他們安排一個夢,夢裡他們就是廢物,任人宰割,讓他們一遍遍想起自己死前的痛苦和怨恨。”
亞伯罕震驚了:“你特麼真是個魔鬼!他們需要化解執念,你讓他們的執念更重了!”
“化解個屁,執念從來就化解不了,不然怎能能稱得上是執念?”
謝無道的胸口發震,感覺自己已然觸及到這個副本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