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世界在合並交融,這個世界裡出現在了無數奇異的景象。
富裕和頹敗同時出現,生與死在飛快扭轉,光明與黑暗交錯揉和在一起。
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地宮。
粟九笑道:“我很好奇,君王的記憶會是怎樣的,會是兩條線嗎?一個是瘋狂的暴君,一個是絕世明主。”
昭頗感興趣:“兩種人生軌跡重合在一個人身上,太有意思了。”
“天啊,這是什麼?”戰士發出震驚的歎惋。
原本蕭條到搖搖欲墜的王殿,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變得如同百年前那般金碧輝煌。
而驍站在王殿的門口,顫抖地捂住了自己的頭。
“這回憶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為什麼和我記憶裡的完全不一樣。”
謝無道走到他麵前,緩緩一笑:“驍,因為世道變了,李十二的箭不用在風中哭泣,陳五的盾不會再被長矛擊穿。”
驍沒有回答,隻是緩緩抬起手,覆蓋住自己的眼睛,指縫裡流出滾燙的淚水。
他的肩膀微微顫抖,似承受了兩世記憶的千鈞之重。
“君王也許變了,他的酒盞裡,再也沒有百姓的血。”驍沉聲說道。
“你跟我來。”
驍為謝無道打開了地宮的門。
一切都將逆轉。
再一次進入地宮,失重感襲來,地宮深處傳來劇烈的震動聲。
頭頂上方,震撼的星宿如雨點一般紛紛墜落,在空中盤旋。
宮殿開始皸裂,縫隙極速蔓延著,瑪瑙、玉石、金粉飄搖在這個世界裡。
謝無道再一次踏上白玉階梯,白玉階梯不停抖動著,像是隨時會崩裂一般。
粟九輕輕撫摸了下白玉台,定定地望了一眼台上:“兩條回憶線融合,兩個世界交融,地宮要消失了,這裡最終會被泥土取代,謝無道,我們要抓緊了。”
他們快步趕上白玉台,猛然聞到了濃厚的血腥味。
在地宮正殿的前方,座巨大的祭台赫然聳立。
而在祭台之下,是累累屍體堆疊,是玩家的屍體,仿若一座屍山。
而立在祭台上的,是大祭司溫酌,他身著一襲繡滿神秘符文的黑袍,戴高聳的骨製冠冕,麵容隱在陰影之中,隻能看到一雙眸子閃著森寒的光。
在祭台之上,是一個身形單薄的孩童,頭上已經被澆上黃金液,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祭祀已經過半,玩家們都是同一個想法,任務是【阻止祭祀】,這場祭祀決不能完成。
若被判定任務失敗,不用管汙染值,所有人都會死。
所以,他們拚了命阻止這場祭祀。
“沈昀?”謝無道喊了一聲。
“嗯,在這。”沈昀的聲音回應道,帶著微微的氣喘。
謝無道找到了他。
沈昀的頭受傷了,殷紅的鮮血順著手臂蜿蜒而下,在他緊攥的拳頭處彙聚成滴。
“小師弟,你怎麼才來?”沈昀聲音嘶啞地說道。
謝無道檢查了沈昀的傷口,相比於這裡的其他玩家,他算是輕傷。
那就是……謝無道長籲一口氣。
“他是用什麼辦法把你們傷成這樣的?”
溫酌自己不可能有這樣的實力,他的詭物也不可能這樣攻擊玩家,會死的。
而大祭司的異能,是以遊戲的形式展開的,不會這麼直接造成慘烈的屠殺。
“不是他,是他。”沈昀的手指向了君王虞。
君王虞在高高的祭台旁昂首而立,手持一把殘劍,一身玄色龍袍烈烈舞動,半枯半榮的麵容冷峻,對腳下的累累屍骨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