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係統遺憾地宣布道：“由於玩家無法擊敗boss無，未獲得黑色蛇鱗，因此所有玩家的五色石均被回收。”
玩家們不甘的眼神落在無的身上。
無暗想，係統這麼設計遊戲，根本目的是刻意製造對立，逼自己殺人。
一旦開了殺戒，他身上boss的氣息就會越來越濃，他的思維模式也會更傾向於boss。
他是個追求極致勝利的人，無論是做玩家，還是boss，他發自心底都想贏。
無忍不住想，自己如果一進遊戲時，就是以boss的身份出現，那麼他一定是個瘋狂殺人的boss。
因為遊戲的本質是玩家與boss的對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些玩家是要殺他的。
他自己不也一樣嗎？有些boss什麼也沒做，為了得到信息或者道具，他也會選擇動手。
在那些boss眼裡，他一定是個瘋狂又難纏的玩家。
可……
他已經在這暗塔裡以玩家的身份待了小半年了，他有自己的朋友，有了一定的牽絆，他感受的是玩家內心的苦楚。
他無法像一個真正的boss一樣行事。
他想要回到暗塔，回到他的公會循光，他想要和他的朋友、詭物、龍待在一起。
但，在主神的思想裡，似乎更想讓他做一個boss。
係統繼續公布道：“‘女媧娘娘’收到了你們的五色石，對你們昨天晚上的表現十分滿意，她要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在蛇巢裡藏著一個重要的道具。”
白毛謝無道微微蹙眉：“重要的東西？難不成要把女媧的弓箭給我們？”
神像那空靈的聲音幽幽然響起：“石為弓骨，蛇作弦鳴，剛者作骨，柔者為魂，可滅巴蛇。”
白毛謝無道聽完後，笑著望向無：“無，女媧可是兢兢業業想要你死哦，能說說是怎麼回事嗎？”
無輕輕搖搖頭，他完全想不起來自己和女媧的過節，或許是這副本也會給boss設置迷局，他也要一層層挖開自己的記憶。
這記憶在哪裡？或許是在夢淵裡。
作為boss，他知道玩家沉睡後就會進入夢淵，在夢淵的河裡，飄著幾世幾年剽掠的所有人的夢和記憶。
如果他有遺失的記憶，那一定是在夢淵裡。
鄔竹有些急切地催促道：“謝先生，我們需要趕緊到蛇巢，等出了女媧殿，我們也就還剩30分鐘不到的時間，就會進入沉睡。”
柴康猶豫了一下，說道：“雖然無先生承諾會在我們進入夢淵後喚醒我們，可……可……萬一有什麼變故呢？”
無在他的話裡，聽出了玩家的疑慮，畢竟他是一個boss，再怎麼說玩家也不會相信他。
“我們去蛇巢，粟九也在那裡。”無頓了一下說道。
白毛謝無道懷疑的目光投射了過來。
出了女媧殿，隱隱約約能看到迷霧中亮起一些青銅鑄就的小蛇燈盞，蛇頭轉向同一個方位。
“這大概就是蛇巢的位置了，我們快走吧……”柴康欣喜地笑了。
有了明確的指路，玩家們馬不停蹄地朝著蛇巢前行。
蛇巢，其實是無的老巢，就是他來到這個副本時的誕生地。
但係統所說的，裡麵藏著女媧的東西，他也不知道是什麼。
很快，蛇群的密度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空氣中彌漫著粘稠的腥甜，目之所及密密麻麻的蛇鱗折射出幽暗的熒光。
群蛇都爬出來，用冰冷的豎瞳審慎地看著這群外來的闖入者。
玩家周身被汗水打濕，分不清是冷汗還是空氣太過濕熱。
白毛謝無道笑嘻嘻地湊過來：“聽說你是一隻大黑蛇，什麼時候能看看真身？”
“沒興趣。”無冷漠地說道。
他現在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先把他自己用玄黃血泥捏出來，再想辦法誘導他自己甘願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