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九嘗試著與無交流：“那……無，你介意我們去找能殺死你的弓箭嗎？”
“不建議。”無冷漠道。
粟九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問白毛謝無道：“他說的是‘不介意’還是‘不建議’？”
白毛謝無道肯定道：“不介意，他不介意這些小事。”
無疲憊了，掏出那團玄黃血泥，一臉麻木地說道：“趕緊滾！都趕緊給我滾！我要一個人靜靜。”
那團玄黃血泥，黃色的泥土裡滲著汩汩鮮血，無揪下一塊，搓成了圓形，勉強捏出一個鼻子尖。
真是抽象啊，讓他自己用這副身體，真是有點於心不忍。
但雕刻一個人形出來，對他這不是握刀、就是握槍的人來說，簡直難如登天。
白毛謝無道和粟九開始搜索起來，而沈昀則腳步遲緩地落在了後麵。
無心煩地捏人時，就聽到一聲“謝無道”。
他本能地抬起臉來，正撞上沈昀疑惑的眼睛。
他迅速反應：“你瞎叫什麼？趕緊跟著你的隊友滾出我的視線！”
沈昀卻不滾，他的表情從怔愣變得平靜，緩緩說道：“你被主神扣在副本裡了？”
臥……槽！
無萬萬沒想到，沈昀會是第一個認出自己的人。
謝無道沉默了良久，沈昀也不說話。
“你怎麼發現的？”
沈昀的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態，他一瞬間也有些恍惚，身形晃了兩下。
“你讓那些人進入循光，我就覺得不對勁，所以我試探過，你的記憶沒有任何問題，你似乎就是你……”
“可我看你的一舉一動，我又知道你不再是你。”
沈昀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有兩個猜想，一個是主神終端裡發生了一些事，直接或間接影響了你對世界的認知，所以你改變了自己；另一個猜想，就是——你被換了。”
無的雙瞳微微放大，沈昀居然能想到這一層。
自己這位朋友總是不聲不響，無也不知道沈昀在想什麼，隻知道他直覺一向很準。
“你怎麼認出我的？”無輕聲問道。
沈昀指了指耳邊的小蜥蜴：“我的詭物——光蝶已經完成了任務，我換了這隻我在低級副本裡收容的小蜥蜴，他能聽懂冷血動物說話，多麼小眾的異能，我還以為一輩子用不上呢。”
“你讓蛇保護好你的朋友，再結合我們身上沒有蛇紋標記，其實……這理由也不太充分，大概就真是我的直覺吧。”
“你的直覺，很準。”
沈昀很是惶惑：“可是，你到底想做什麼呢？我可以幫你嗎？”
“可以，”無定定地望向沈昀，眼裡像是結了薄冰的湖麵，“我要讓另一個自己，自願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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