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健的臉上被腐蝕地隻剩下白骨。
江戈檢查了一遍，擰眉說道：“很不對，看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了，但玩家不能攻擊陳健，這山裡的精怪若來了，他有詭物，絕對不會毫無還手之力。”
太離奇了，謝無道說：“那必然是，他一開始就沒任何戒心的人。”
“會有人頂著我們的樣子出現嗎？但這麼設計，太草率了，至少也得算是個小的關卡。”江戈也十分不解。
他們走向那狐妖的洞穴，卻發現無法進去。
而“莫癡”那塊石壁卻突然炸裂成兩部分，中間出現了一條路，通往墨氣迷蒙的山頂。
江戈“臥槽”一聲：“為什麼我來的時候沒有這條路？”
謝無道笑道：“我猜沈昀已經破了狐妖的酒局，以他的運氣，這種關卡就是天賜的勝利，而這通往山頂的路，狐妖的局破了，才會出現。”
沈昀快速得到幾杯綠酒，並不是難事。
江戈沉思片刻，說道：“所以，這個幻境與現實可以理解為內外聯動的關係，主神不會無緣無故設計這樣的環境，我們上去看看吧。”
他們隨著石階向上，層層淡墨雲霧散開，隻見山頂已近在眼前。
“墨水的味道更濃了，”江戈蹙眉說道，“如果說‘濃墨’代表著死亡，那麼我們就距離死亡越來越近了。”
謝無道莫名想到了自己進山時，【裂隙】道具傳給自己的紙條。
他的心亂跳了兩下，萬一紙條裡說的山，其實指的是這水墨山呢？
那麼也就意味著，自己在這水墨山裡出了事。
現在隻剩下山頂了，且象征著死亡的濃墨味越來越重。
兩人都有些不祥的預感，同時站定了下來。
江戈檢查了下，說：“詭物被限定了，在這裡隻能召喚一個，感覺很不妙。”
謝無道說道：“我沒機會了，妖神唯一的異能我已經用過了。”
江戈點頭：“沒事，我這裡詭物還比較多，等下隨機應變。”
兩人走向山頂，瞬間定住了。
山頂是一個詭異的大坑，而在大坑裡麵流淌著萬千墨色的人形痕跡，他們的手保持著向上的姿態。
星星點點的墨跡看不到儘頭，那些水墨屍體似乎在以極其微小的速度向上攀爬著。
“萬人坑，”江戈沉聲說道，“我想到了沈昀講的那個中山國的傳說。”
謝無道沉聲道：“嗯，我也想到了，山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去救這國家的人嗎？不可能隻是因為這些人信仰山，昭讓我知道了，神明也是極其貪婪的，並且它們更不相信什麼因果報應。”
江戈抬眼看他：“是祭祀，因為當時的皇帝用萬人坑進行祭祀，他們才得到了山的庇佑，這也是為什麼這中山國的人普遍偏執，畢竟有這樣的山對他們持續進行精神影響。”
他們圍著萬人坑看了一圈，破解這水墨幻境的辦法，一定是藏在這萬人坑裡的。
兩人都沒有說話，陷入到深思裡。
良久，謝無道說：“再讓我們梳理下這個副本的邏輯，山逼迫我們每個人產生未竟之念，是因為這山可以吸收未竟之念，來引誘玩家迷失心智。”
江戈應道：“但玩家又能有什麼未竟之念呢？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那麼容易動感情。”
原本一本正經分析的謝無道，瞬間被氣笑了：“嗬嗬，我弟弟妹妹確實很好，你沒人愛，大概不理解，那麼就閉嘴吧。”
江戈氣得閉上了眼，平靜了片刻才說道：“行了，說正事，由於正常玩家的未竟之念並不強烈，所以在遊戲設定上，又多了同化值這個概念，恐懼太高，也容易被山蠱惑。”
謝無道冷笑：“你說的，我都知道，所以我在想一個問題，這萬人坑裡的人，是否也有未竟之念。”
江戈咬牙：“我也想到了，我認同你的觀點，那麼破解這水墨幻境的關鍵，是否就是要實現這萬人坑裡人的未竟之念，畢竟這是山裡，最強大的一股力量。”
但要實現這些被獻祭之人的未竟之念，又何其容易。
“所以，他們的未竟之念會是什麼？是希望自己死去後，山能保護中山國的百姓嗎”
謝無道滿腹疑慮，不是當事人，就無法揣測出他們的心思。
“那更離奇了，如果這是他們的未竟之念，那麼山已經幫他們實現了。”江戈也很是不解。
謝無道還有個高危的因果律道具【往生經輪】，能召喚亡靈問詢，但往生經輪也伴有一定的危險性，亡靈很可能會失控。
江戈也想到了，他說：“你先彆用往生經輪，雖說你不怕死，但我可不想和你死在這萬人坑裡，我用我的因果明鏡問詢吧。”
謝無道氣道：“對，用吧，用我讓給你的因果明鏡。”
江戈的因果明鏡是【妖神執妄】副本第三名的獎勵，不僅可以看到眼下困境的過去因果片段，還可以獲得一條關於下一步做法的絕對正確提示。
江戈掏出一個流光的古鏡，拋到空中：“確定使用因果明鏡。”
古鏡的體積變大，裡麵突然出現了一幅詭異無比的畫麵。
謝無道麵色一凜：“居然是風淩川！”
隻見風淩川扛著一個裹屍袋，那裹屍袋甚至還在動，輕輕掙紮著。
江戈臉色一變：“這……難道是他的妻子？”
鏡子裡的風淩川將裹屍袋扔到了萬人坑裡，那裹屍袋裡傳來女子的哭泣聲。
風淩川坐在一邊，飲了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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