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仁的拳頭在身側攥緊,他緩緩站起身來,袍角在風中微微顫抖。
“怎麼?”謝無道眯起眼睛,“不願意?”
次仁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咬牙道:“願意。”
次仁戴上麵具,他甩開藏袍下擺,加入到跳舞的人群之中。
青色袖袍翻飛時,謝無道還能看見他小臂上暴起的青筋。
謝無道帶頭鼓掌:“跳得不錯。”
玩家們也興奮起來,以前隻有他們被boss折磨的份,現在能看boss跳舞,真是大逆轉。
謝無道又笑道:“紮西,你也彆閒著,給我唱歌。”
他放出了紮西,紮西還是戴著麵具,整個人都無比僵硬,他狠狠道:“憑什麼讓我給你唱歌!”
謝無道涼涼掃了他一眼:“不想唱就彆唱,我有權命令你做任何事,你去把這裡廁所都打掃一遍吧。”
紮西倒抽一口涼氣:“我唱就是了!啊啊啊啊真是該死!”
紮西麵具下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顫抖著聲音唱起了歌。
江年笑眯眯地說道:“謝先生辛苦一整局,也該享受享受了。”
兩個boss一個為他唱歌,一個為他跳舞,真是悠遊自在。
次仁跳了過來,咬牙問道:“什麼時候停?”
謝無道挑眉:“急什麼,等我喝醉了再停。”
紮西怒道:“那你快喝啊!”
“喝的慢。”謝無道閒散地抿了一口酒。
他這麼做,是給正在看次仁直播的那些boss看的,哪能想被他收容就那麼輕易被收容。
大半夜,星子在澄澈的夜空中閃爍,喝了幾杯酒的謝無道終於不勝酒力,微微垂下了頭。
次仁已經跳得要累死了,一開始跳藏戲給這些玩家看時,心中還有點屈辱,還有對謝無道的憎恨。
他怒視了謝無道好幾次,隻見對方毫不在意在飲酒、談天。
那些玩家簇擁在謝無道身邊,每個人都想和他說上兩句話,他也都微笑著應答。
隻要有他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那裡,甚至是這些卑微的npc,無論是男女老少,都望向謝無道。
明亮的火光在他的眸中跳躍,不同於在副本中近乎於恐怖的壓迫感,謝無道顯得十分溫和。
這人對同類是極好的,對詭物也是,甚至……他媽的對汙穢也不錯,甚至對紮西,也說收就收了——就是對他,如此殘酷!
跳了一會兒,次仁已經厭倦了,他想趕緊讓謝無道收了他當詭物,可謝無道忙得連看他一眼的功夫也沒,徹底把他遺忘了。
次仁喘口氣,溜到紮西旁邊,生氣地指責:“讓你唱你就唱,你boss的牌麵往哪放?”
紮西平靜道:“輸的那一刻,早就顏麵儘失了。”
次仁咬牙切齒,壓抑著內心的恥辱,問道:“你怎麼讓他收容的你啊?說說唄。”
紮西瞟了次仁一眼:“他吃軟不吃硬的,你沒聽到嗎?他說要喝醉……等他喝醉了,你趁機喊一句‘供你驅使’,不就成了?”
次仁深深覺得有些道理,但是他實在不想跳舞了。
於是他拿著酒壺,蹦跳了過去,給謝無道滿上了一杯。
他的動作很快就吸引了謝無道的注意,謝無道詫異地望著滿上的酒杯,笑得開懷:“我居然有此等榮幸,讓boss為我倒酒,那這酒我一定要喝的。”
次仁心裡一得意,紮西說的“吃軟不吃硬”是對的。
隻見謝無道舉起酒杯,將那酒一飲而儘,飲完了還含笑望著他。
次仁瞬間覺得丟失的牌麵又都回來了。
他又驚覺謝無道剛才是故意冷待他,此時也是故意給他個麵子,玩的是“打一巴掌,再給一顆蜜棗。”
一拉一扯之間,他已經覺得沒必要掙紮了,也徹底沒有心力了。
次仁俯下身,格外謙恭地輕聲說道:“畫師·次仁供你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