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的鬼臉扭曲得更厲害了:“你……你真是個無禮之人!!”
“說我無禮?不不不,我媽媽說我可是個最講禮貌的孩子了!”
左蘅依舊在旁邊負手而立,不知在想些什麼。
張如晦滾在地上的頭,依舊死死盯著謝無道。
張家族老冷笑:“既然禮畢,那就進入洞房吧。”
鬼火驟起,滿堂大亂。
張家族老話音未落,四周的鬼仆立刻圍了上來,青白的手指指向廳堂中央那口漆黑的棺材。
棺材蓋不知何時已經打開,露出裡麵猩紅的綢緞內襯。
“請新人入棺——”司儀拖著長音,嘴角咧到耳根。
賓客們鬼魅的身影轉向了他,一張張鬼臉上都是看好戲的愉悅。
這場婚禮與他們無關,他們卻興奮至極。
“旁觀者”一詞出現在謝無道的腦海裡。
如果說他此時的經曆完全是左蘅的複刻,很難想象到左蘅看到這些臉時的心情。
自己的死,隻是這些人眼裡的一場戲啊。
這是這局的最後一關了。
係統發出提示:“請新娘玩家入館參加冥婚最後的遊戲找回婚書,其餘玩家需完成誅殺賓客中的鬼魅,請分彆完成!”
李玄清眉目沉沉:“謝先生,根據我的推測,你進入棺材後,會進入幻境破解核心任務,一定要從新娘的角度出發去想問題。”
他又頗為憂慮地掃視了眼前賓客:“我們的任務也不好完成。”
祝懸眉頭緊鎖:“賓客包括白衣的人類,以及身著彩衣的屍體,但我們需要定位何為‘鬼魅’?殺錯,必然會伴有一定的懲罰。”
粟九對謝無道笑著說:“不過,新娘子,你就不用考慮這些了,你有你的難關。”
李玄清回過神來:“不錯,謝先生,你的任務更重要,外麵的事不用擔心。”
這幾個人沒什麼問題,幾個sss玩家,拿捏這種小關卡輕而易舉。
李玄清煞有介事地對對謝無道說:“還有,謝先生,陰婚的婚書設計一般是‘陰陽雙份’,陽間份是由在世的一方家屬保存,而陰間份會在婚禮儀式中與逝者遺物一同下葬或焚燒,送達‘陰間’——你要找的,應該是陰間份。”
謝無道點點頭:“好,我會儘快找到的。”
把“蔑視”塞給了粟九,他輕聲說:“我帶上定義權就夠了,你拿上‘蔑視’保底,能不用先不用,這個副本我覺得還有點問題,出來單獨和你說……”
他跳進了棺材裡,那張如晦也以一種超乎他僵硬肢體的敏捷速度,跳了進來。
棺材蓋合上,眼前陷入無止境的漆黑中,隻有身旁的屍體散發出腐臭的氣息。
真是恐怖啊,在這種環境下等死,比直截了當的戰鬥死,要痛苦很多倍。
外麵的聲音咿咿呀呀地傳來,全部都聽不真切。
眼前的黑暗渙散開來,他進入了幻境之中。
黑色的天幕一絲光也沒有,眼前隻有一盞白色燈籠散發著微光,僅能照亮眼前的道路。
耳畔能感應到的,是敲擊棺材釘子沉悶的聲音,以及一些完全聽不懂的鬼話。
四野是無垠的黑暗,係統提示道:“玩家需要跟著白色燈籠的指引逆行到出口,請注意避開路上的鬼。”
與鬼逆行,本身就是一條求生之路。
“注意,不要吸引任何鬼的注意,心跳加快會吸引鬼的注意。”
“溫馨提示,婚書藏在其中一鬼身上,請想辦法找到。”
係統的聲音陰惻惻:“若能在到達出口前拿到婚書,玩家可燒毀婚書,完勝歸來;若到達出口前沒有拿到婚書,玩家與張家正式結契,變為張家人永世不得超生。”
謝無道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放大。
這個任務失敗的代價太過嚴重了,那自己之前擾亂“三拜”有什麼實際的用途嗎?
白色燈籠開始向前移動,謝無道謹慎地跟著燈籠走,他先邊走邊想。
有意思啊,這規則提示明顯是有問題,不能吸引任何鬼的注意,那又怎麼能找到婚書呢?
不過,他之前有一點是想對的,婚書真的很重要,甚至是決定勝敗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