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陰說:“怨氣散了……”
謝無道蹲在那婦人身邊,儘量放柔聲音,問道:“這位姐姐,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婦人麵容呆滯,謝無道又問:“我是剛才把這孩子從壇子裡放出來的人。”
婦人的頭微微一動,望向了謝無道。
她終於開口了:“前幾年,我們這裡來了一個蠱術師,就是那個穿黑衣的女人。”
——鬼婆乜。
“她說有辦法保我們發財,隻需要獻祭家裡剛出生的孩子煉蠱。”
婦人寡淡的臉上,卻閃過一絲分明的恨意。
李玄清沉聲問:“這樣的條件,應該沒幾人能接受吧?”
婦人恨恨地說:“一開始是沒人願意接受,直到一個窮鬼把自己媳婦剛生下的孩子給了蠱術師,不久後,他們家真的暴富了……”
完了,隻要有人開了這個苗頭,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人去追隨。
婦人眼睛紅了:“一個、兩個、三個……這些人瘋了,都瘋了,把自己的孩子都往蠱坊送去……女人們哭,也用一點沒有……”
謝無道內心默默歎息,不患寡而患不均。
在金錢的刺激下,人性漸漸淪喪。
但身在這其中的人,或許並不認為自己做的是錯的。
當身邊所有人都接受了某種陋習之後,那陋習就成了傳統。
婦人忍不住抹了抹眼淚:“我的孩子,也是這樣被葬送了……”
蠱坊裡的壇子越來越多,寨子裡的人越來越富。
但很快,謝無道想到了——
婦人眼裡閃過一絲恨意的紅光:“很快我們這裡就沒有人願意生孩子,寨子裡的孩子越來越少……”
婦人的眼淚滴在她懷中嬰兒的臉上。
對於這樣的悲劇,謝無道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婦人,語言還是太無力了。
他隻能說:“以後會好的,鬼婆乜已經死了,你可以過好自己的生活。”
婦人點點頭,不再言語。
出了這府邸,謝無道說道:“目前看來,怨債有償必然是這遊戲的真律,但尚且無法確定替死有序和言諾必踐。”
他又沉思了一瞬,如果自己剛才沒有利用規則弄死鬼婆乜,那麼也不會得到這世界的背景觀之一。
現在可以無比明確的知道一點,這一關是“錢”關。
如果說蠱代表一種核心的欲望,那麼這一關就是對於金錢的欲望。
一聲輕笑傳來,一女子身穿靛藍紮染百褶裙,裙擺繡滿暗紅色蝶紋,發髻斜插一支銀蝶步搖。
她麵容嬌俏,笑意盈盈地說道:
“你們好,我叫藍凰,看來你們很好地適應寨子裡的生活了,我為你們感到高興。”
李玄清輕聲說道:“來了,第二個boss。”
藍凰手中出現一隻色彩極其豔麗的蝴蝶,蝴蝶扇動著翅膀飄飛鱗粉,
她笑道:“其實怨嬰蠱這種下三濫的東西,我們真正玩蠱的人都看不上,錢這種東西,更是俗的要死。”
謝無道笑道:“那藍凰姑娘,什麼東西是不俗的?”
藍凰兩眼明亮:“那當然是情,情才是這世上最真、最美的東西。”
第二關是情蠱嗎?
那確實比第一關危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