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隻手朝著他們抓來,密密麻麻如同翻滾的蚯蚓一般,在這逼仄的走廊內根本就是避無可避。
手指尖發黑,刮在皮肉上,留下一道道血糊糊的傷痕。
祖靈在群手之後,譏笑地看著他們掙紮。
謝無道攥著不世縱情揮砍,那些黑色手臂瞬間斷裂,但又在下一秒恢複如初。
粟九咬牙:“不行的,這些東西的自愈能力很強,我們撤!”
無化為巨大的黑蛇,張開巨嘴在前方開路,他們兩人在兩側清理,瘋狂向前跑著。
即便如此,身上的傷痕卻還在持續增多,終於,泡泡徹底破開了。
跑到下一條走道,牆壁又有新的手臂破土而出,謝無道知道,這是祖靈在逼迫自己殺人,他是真想看好戲。
“我去!”薛歡在走道躍出,差點和他們撞在一起。
“不是兄弟,你真的是自帶招鬼體質!”薛歡一邊廝打著這些手臂,一邊崩潰地大罵。
那黑色手臂連他也不放過,他身上瞬間就印下了數道血痕。
粟九喊道:“跟著我,這邊的空間大點!”
他們朝著粟九所說的方向狂奔而去,四方形的空間開闊了一點,那些手臂抓不到他們,饑渴地招搖著。
謝無道吐出一口血沫,回頭眯眼望向祖靈,他僵硬的身軀在手的簇擁下緩慢地朝著他們挪移而來。
薛歡咬緊牙關,將自己手腕上的珠子朝著祖靈甩出,瞬間化作了一個半透明的巨大骷髏頭,擠在了走道上。
但黑色手臂的力量太強了,推著那骷髏頭前行,祖靈的速度變慢,卻並沒有停下。
薛歡懊悔不已:“我真不該在這走道上瞎七八亂跑,這下完了,遇到謝無道了。”
謝無道無言以對:“你不該說遇到boss了嗎?”
另一條走廊上李玄清朝著他們走來,他的僵屍詭物在前方開路。
不得不說,他的僵屍詭物是真的強,隻有官袍破損,肉身卻如銅牆鐵壁一般,什麼傷痕也沒有。
對比謝無道和粟九倆的傷痕累累,李玄清就顯得從容了很多。
李玄清蹙眉問道:“怎麼回事?祖靈怎麼親自下場參與遊戲了?”
“他在加快遊戲的進度,”謝無道冷冷地說道,“我殺了三個玩家取悅了他,但他並不滿意我的進度,在逼我殺人。”
李玄清望著那漸漸向他們靠近的祖靈,咬牙罵了一聲:“媽的,這都什麼破遊戲,竟然還變異了!”
無虛弱地垂下了頭,黑蛇巨大的身軀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傷痕,謝無道能感到他的生命值不高了。
謝無道心痛了,摸了摸巨蛇滿是鮮血的頭:“你先休息。”
他將無收了回去,先保住自己的詭物。
他能使用定義權,但他不想太依賴定義權。
這遊戲必然有能製敵的辦法,隻是他還沒有想出。
回歸問題的實質,他對這“權”關卡缺乏足夠的理解。
錢、情、權三局裡,最好解決的就是錢局,以牙還牙,乾淨利落。
在情這一局,他已然有些茫然了,能破局來自於洛平及時的點醒。
因為他不懂情。
再到權這一關,因他一直更愛閒雲野鶴的生活,對權力並無執念,所以格外困頓。
謝無道輕聲:“黑色的手、愛看戲的祖靈、形形色色的麵具……這一切無疑是帶有強烈隱喻的。”
在謝無道思索間,那萬千黑色的小手彙聚成一隻漆黑巨大的手,跟在祖靈的身後。
這就是權力嗎?握在手中的權力。
權力是生殺予奪,是隻要祖靈不高興,就可以讓他們全死。
那他們的麵具怎麼說?
麵具可以是身份的象征,謝無道的麵具與玩家的風格截然不同。
謝無道盯著祖靈一成不變的似笑非笑的麵容,一個近乎瘋狂的想法在他心頭升騰起。
如果自己對於權力的理解正確,那可以試著莽撞一把,把祖靈的麵具擊碎,或許可以讓他喪失身份,喪失自己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