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菲諾顯然是高敏感人裡麵極度聰明的那種類型,他可以憑借直覺和一些蛛絲馬跡,靠著第六感就推斷出很多東西。
“好了好了,”謝無道哄勸道,“你就是太敏銳了,天天看這看那,聽這聽那才會搞得自己這麼鬱悶,我看再這麼發展下去,你都要抑鬱症了,行了,我為你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謝無道蒙上了蘭迪的眼睛,又把兩個耳塞強行塞到他的耳朵當中。
“好了,世界安靜現在隻剩下你自己了,控製住你自己的腦子彆瞎想……現在你是什麼感覺?”
蘭迪沉默的感受了片刻說道:“是很安靜的感覺,好像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再重要。”
“這就對了,不看不聽不存在!”謝無道拍手笑道。
謝無道望向那無數個鏡麵中的自己。
“成了看你這樣,我也想出了破局的辦法。”
這個鏡中關卡,就是小醜內心某一個側麵的具象化展現。
他明白了,這鏡子不是鏡子,而是人的眼睛。
他生活在這些眼睛的凝視當中,不同的凝視後有不同的想法,他做不到讓每個人都滿意。
那管他們乾嘛,不看不聽就對了!
“被他人的目光審視、切割、定義,甚至是囚禁,那你隻能一直處於痛苦之中。”謝無道對蘭迪循循善誘地說道。
蘭迪痛苦又糾結的撓了撓自己的手臂。
“不對吧,你處在所有人的愛慕當中,你跟我的情況也完全不一樣啊,你根本不懂我!”
我靠,又來了。
謝無道感覺這幾分鐘已經把自己這輩子的耐心都用儘了。
但是他轉念一想,好像也可以理解。
在一個利己主義者至上的世界裡,塞拉菲諾居然會收養了那麼多孤兒。
從之前殺戮轉盤的遊戲,能看到他想要成為好人,想要獲得好評。
他是一個真正很在意他人目光的人。
謝無道也跟他杠上了,今天走出這個迷宮都是次要的,一定要把他這些觀念給掰正過來。
他唰的一下扯掉了蒙住蘭迪眼睛的黑帶子,將他一把扯到最大的一塊鏡麵前。
那鏡麵分割成了很多細小的鏡塊,裡麵映射著蘭迪被摧毀嚴重的扭曲麵龐。
蘭迪瑟縮了一下,急忙垂下眼眸,躲避著鏡中自己的影像。
“行了,睜大眼睛好好看著。”
謝無道一邊說著,一邊一塊一塊的敲碎著,蘭迪眼前的鏡麵。
一塊塊鏡麵破碎開來,裡麵蘭迪的影像也消失不見。
“你瞧,他們不再看你了,因為他們不存在了……他們都是會消失的東西,這隻是他們在一個終將湮滅的生命過程中,對你瞥來的最普通的一眼。”
“他們愛你怨你,真的那麼重要嗎?你因為他們愛你怨你而作繭自縛,這對你來說才是真實的傷害。”
蘭迪就這樣呆呆站立著,謝無道也不太清楚,他有沒有聽懂自己的意思。
他將兩人麵前這一大塊區域的鏡子全部打碎了,地麵上滿是破碎的鏡片,晶雪一般堆積著。
失去了鏡子圍擋的功能,現在他們並不需要走進那蒙著迷霧的孔洞之中。
因為他們已經完全置身於迷霧的籠罩之中了。
謝無道也不知道蘭迪腦子中在想什麼?他最後說:“你所構築的鏡子監獄根本不存在,你的監獄沒有門。”
蘭迪那邊終於給了他一點回應,發出了一聲短促輕快的笑聲。
“我們來到了這霧中,那現在該怎麼辦?這好像是一個新的迷宮。”
謝無道帶著蘭迪向著一片虛空的濃霧中走去。
蘭迪又換上了一副看好戲的神色,這人的狀態怎麼換的那麼快,剛才還在猶豫,現在又開始換上了一副令人討厭的麵具。
謝無道嘗試走了幾步,輕輕碰到了一個看不見的實體上,他警戒的望著眼前的這塊虛空。
所碰觸的感覺好像是一個人,但在視覺上卻什麼也看不見。
就在他思索的刹那間,白色的寒光閃過,一隻利刃從這虛空中猛地朝他刺了出來。
他反應很快,朝後閃避了一步。
竟看到那利刃在空中自己活動,謝無道一腳就將那利刃踹飛出去。
這算是什麼?無形中的傷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