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道確實聽說過這種習俗,他死死盯著畫中的蘭迪.
蘭迪的脊背過於僵直,雙眼雖然睜著,卻空洞無神,沒有一絲光彩。
粟九端詳著畫中的男子,認真分析道:
“首先,謝無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的身體異常僵硬?尤其是腰部,挺得筆直,完全不似活人的自然彎曲——很明顯,衣服底下有某種支架在支撐著他的身體。”
他接著指向畫麵:“還有,你湊近仔細看他的眼皮……上麵是不是有些反光?那應該是用透明膠水將眼皮粘起來留下的痕跡。”
在這幅畫中,蘭迪的目光一片虛無,平靜得令人窒息。
這絕不可能是他應有的眼神.
一個對生命如此熱情的人,絕不會擁有這樣空洞的凝視。
謝無道沉聲道:“看來這確實是他死後所繪,在這群孩子中,一定有一個非常擅長繪畫的人。”
沈昀掃視著畫中其他孩童,說道:“但這些孩子看起來卻栩栩如生,我們可以推斷,在那場最後的晚餐上,死的隻有蘭迪一個人。”
三人一時沉默。
在真實世界裡中,蘭迪慘敗,而這些孩童汙穢徹底害死了他。
粟九輕輕歎息,無力地說道:“這哥們真太慘了……我都忍不住同情他。”
謝無道深吸一口氣,提議道:“要不要進入這幅畫中?畫非常危險,但如果進去,應該能獲得一些信息,從而更好地規避死局。”
粟九咧嘴一笑:“那還等什麼?這種最危險的事,才配得上我們的身份。”
謝無道攤開手問:“要是死了怎麼辦?”
沈昀毫不猶豫:“哪有那麼容易死?”
但這確實有點危險了,謝無道不打算和他們一塊進入。
“你們在附近看看還有沒有彆的線索,我進去瞅瞅。”
粟九冷嗤一聲:“放屁,普通的畫讓你一個萌新進去還行,這種等級的可算了!”
“好吧……”
謝無道定了定神,刺破自己的手指,將血點在了畫中蘭迪的臉上。
沈昀和粟九也效仿他的動作,迅速將血滴印上畫布。
麵對這幅畫中潛藏的巨大危險,他們決定共同進入。
空氣劇烈震動,時空扭曲了一瞬。
下一刻,三人已被傳送到畫中的世界。
他們出現在古堡外的灌木叢中。
眼前,一群穿戴整齊的孩童正簇擁在蘭迪身邊。
沈昀壓低聲音道:“他真的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樣子太僵硬了。”
置身實景之中,他們更清晰地看到:蘭迪的皮膚比畫中更為青白,肢體僵硬,渾身散發著濃重的死氣。
與此形成殘酷對比的,是那群生氣勃勃的孩童。
每一個都麵色紅潤,臉上洋溢著燦爛甚至肆意的笑容。
他們不能輕易挑釁這些孩童汙穢,畢竟規則限製他們無法主動攻擊。
“好了,大家都站好,還差一點就要畫完了!”一個童真的聲音傳來。
三人循聲望去——
謝無道微微一怔。
說話的孩子是該隱!是那個給謝無道發過好人卡的孩子!
此時他站在所有孩童前方指揮著,手下是一個巨大的畫架,架上那幅即將完成的畫作,與他們之前所見幾乎一致。
此刻的他,臉上洋溢著與年齡極不相稱的狂熱。
他的畫筆正細細描摹著蘭迪的臉龐,整個人因激動而微微顫抖——那不是出於恐懼,而是興奮。
“留下、留下吧,父親的靈魂……”
“這孩子太可怕了……”粟九低聲喃喃。
謝無道仔細地望著蘭迪的麵容:“不太對,他的臉上像是抹了一層厚厚的粉,但是細看之下,似乎有一些疤痕的增生。”
他眯著眼睛,在蘭迪屍體的嘴邊,有著明顯的割破的刀痕,縱使他恢複能力強,這些傷疤還沒有完全消除。
沈昀分析道:“他此時是毀容版蘭迪了,看來在這之前,能看出他遭遇了非人的折磨。”
粟九“嘶”了一聲:“應該是那最後的晚餐上發生的事吧,他的嘴角被割開,有人想要把他變成一個小醜。”
謝無道若有所思地接話:“小醜在一般的觀念裡,都代表著混亂、無序和徹底的瘋狂,不僅僅是外貌的損毀,割開他的嘴角,強迫他永遠保持一個詭異的笑容……有著強烈的精神羞辱意味。”
係統的任務提示音響起:“本畫作為真實樂園最終結局,請完成任務【解救蘭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