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廣場上的三位白發長老頓時麵如死灰,卻沒人敢反駁。
蘇清寒看向臨淵,眼中帶著一絲詢問——這正是你二十年來所求的,不是嗎?
但臨淵卻搖了搖頭。
他看向那三位瑟瑟發抖的長老,想起了雲漠城的屍堆,想起了望月樓的慘狀,想起了黑淵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仇恨確實能帶來快意,但快意之後呢?是更多的仇恨,還是無儘的空虛?
“不必了。”臨淵開口,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有些意外,“他們罪有應得,但不該由我來動手。”他看向楚烈,“將他們交給大夏皇室,讓雲漠城和望月城的冤魂來審判他們。”
楚烈愣住了,顯然沒料到他會這樣決定。
臨淵繼續道:“至於裂天戟的碎片,我要帶走。但不是為了恢複戰神身份,隻是不想讓它再成為禍端。”
楚烈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好。我帶你去焚心殿。”
焚心殿位於焚天宗後山的火山口旁,終年被硫磺霧氣籠罩。
殿內沒有神像,隻有一個石台,石台上供奉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灰色石頭。石頭看似普通,卻散發著淡淡的威壓,正是裂天戟的碎片——碎星石。
臨淵走到石台前,伸出手。就在指尖觸碰到碎星石的瞬間,一股熟悉的力量湧入他的體內,與他的金黑靈力交織在一起。識海中,塵封的記憶碎片開始浮現:
他看到自己身披金甲,手持裂天戟,在幽冥血海中廝殺;看到自己與玉帝在淩霄殿爭執,氣得掀翻了龍椅;看到蘇清寒穿著白衣,在桃花樹下對他笑……那些碎片不再是模糊的幻影,而是清晰得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原來如此……”臨淵喃喃道。
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何要反抗玉帝——不是為了權力,而是因為玉帝為了鞏固統治,竟默許魔族屠戮凡人,隻為收集恐懼之力來滋養自己的修為。而他的父母,正是因為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秘密,才被焚天宗滅門,隻為奪走可能揭露真相的碎星石。
“你都想起來了?”蘇清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臨淵回頭,看到她眼中的擔憂,笑道:“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他拿起碎星石,“這塊石頭,我必須帶走。它不僅是裂天戟的碎片,還藏著玉帝與魔族勾結的證據。”
楚烈臉色一變:“你要公開此事?”
“當然。”臨淵點頭,“三界眾生有權知道真相。”
楚烈沉默了。他知道,一旦公開此事,焚天宗作為玉帝的幫凶,必然會遭到天下人的唾棄。但他看著臨淵手中的碎星石,又想起那些被滅口的無辜者,最終歎了口氣:“我幫你。”
臨淵有些意外。
“焚天宗欠你的,欠天下人的,總該還。”楚烈的聲音帶著一絲決絕,“我會以焚天宗的名義,昭告修真界,揭露玉帝的真麵目。哪怕從此宗門覆滅,也比活在謊言裡強。”
臨淵看著他,突然覺得這個二十年來的仇敵,似乎也並非完全冷血。
離開焚心殿時,硫磺霧氣漸漸散去,露出了後山的星空。
蘇清寒與臨淵並肩走著,誰都沒有說話。裂天戟碎片到手,仇恨得以消解,前世的謎團也解開了大半,似乎所有的事都走向了圓滿。
“接下來,你打算去哪?”蘇清寒終於開口。
臨淵看向手中的碎星石,它在夜色中散發著柔和的光。“去找其他碎片。”他說,“裂天戟共有七塊碎片,集齊它們,才能徹底打破天道枷鎖,也才能與玉帝抗衡。”
“我陪你。”蘇清寒毫不猶豫地說。
臨淵轉頭看她,月光落在她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這一路會很危險。”
“我知道。”蘇清寒笑了,“但比起等你二十年,這點危險算什麼?”
臨淵的心猛地一跳,看著她眼中的星光,突然覺得那些沉重的過往,似乎都在這笑容裡變得輕了許多。
他握緊手中的斬念劍,劍身上的金黑紋路在月光下流轉。黑淵雖已回歸,但他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玉帝不會坐以待斃,魔族也不會善罷甘休,而集齊七塊碎片的路,注定布滿荊棘。
但這一次,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遠處的天空,一顆流星劃過,拖著長長的尾巴,像是在為他們指引方向。
臨淵抬頭望著流星,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走吧。”
“好。”
兩道身影化作流光,朝著星空深處飛去。他們的目標,是下一塊裂天戟碎片的所在地——萬妖穀。那裡盤踞著千年妖王,據說早已歸順玉帝,正等著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但臨淵並不在意。
因為他知道,無論前方有多少敵人,多少艱險,他都能駕馭心中的仇恨與枷鎖,以完整的自己,去迎接每一場戰鬥。
而他手中的斬念劍,在夜風中輕輕震顫,仿佛也在期待著,與主人一起,劈開這虛偽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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