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想抬手摸摸她的臉,卻發現手臂沉重得抬不起來。他苦笑一聲:“好像……渾身都散架了。”
“彆亂動!”蘇清雪按住他的肩膀,將一杯溫水遞到他唇邊,“你昏迷了七天,醫生說你傷了本源,至少要休養半年。”
林淵喝了口水,感覺喉嚨舒服了些。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角落裡那半塊斷裂的玉佩上——正是黑袍人擲向玄珠的那枚,不知為何竟在爆炸中留存下來。
“那玉佩……”
“我撿回來了。”蘇清雪將玉佩拿過來,放在他手心,“你昏迷時,這玉佩總在發燙,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出來。”
林淵握住玉佩,果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溫熱。他指尖靈力微動,玉佩上扭曲的龍紋突然亮起,投射出一道虛影在船艙壁上——那是玄帝年輕時的模樣,正跪在龍脈祭壇前,而祭壇中央,放著一枚與這玉佩一模一樣的信物。
“這是……父皇的龍紋佩。”虛影中的玄帝聲音帶著少年人的惶恐,“老師說,隻要將這枚玉佩沉入龍脈深處,就能穩固國運,可我總覺得……”
畫麵突然切換,變成了黑袍人的臉。他拿著玉佩,對著一個模糊的黑影躬身道:“屬下已經按計劃汙染了江南龍脈尾端,海疆的玄珠也已啟動,隻需拿到玄帝手中的另一半玉佩,就能徹底喚醒被封印的‘蝕龍’。”
黑影發出低沉的笑聲:“做得好。記住,林淵是最大的變數,務必除之。待蝕龍現世,這大夏的江山,就該易主了。”
虛影消失,玉佩重新變得冰冷。林淵與蘇清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蝕龍……”蘇清雪喃喃道,“古籍裡說,那是上古時期被封印在龍脈深處的邪物,以龍氣為食,一旦現世,整個大夏都會被其吞噬。”
林淵握緊玉佩,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黑袍人不是我的惡念化身,他是彆人派來的棋子。真正的幕後黑手,是那個黑影,他想要利用蝕龍顛覆大夏。”
“而且他還提到了另一半玉佩。”蘇清雪補充道,“顯然玄帝手裡還有一枚,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
林淵深吸一口氣,掙紮著想要坐起來:“我們必須去告訴玄帝,讓他儘快毀掉玉佩,加固龍脈封印。”
“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蘇清雪按住他,眼中滿是擔憂,“鎮海城肯定有黑影的眼線,我們一露麵就會被發現。”
林淵沉默片刻,看向窗外的月光:“我們不去鎮海城。你還記得飛魚號的船長嗎?他是玄帝的心腹,我可以寫封信讓老伯轉交給他,讓他秘密把消息傳給玄帝。”
蘇清雪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隻是……”她看著林淵蒼白的臉,“你確定能撐到那時候?”
林淵笑了笑,抬手輕輕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很涼,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有你在,我撐得住。”
三、心燈不滅
又過了半月,林淵的傷勢終於有了起色。他能勉強下床走動,左臂的金紋也恢複了一絲光澤,隻是靈力運轉起來仍滯澀得很。
老漁民帶來了消息,說飛魚號的船長已經收到信,連夜帶著船隊返回皇城了。而鎮海城那邊,據說刺史因治理海盜不力被撤職,新派來的官員正在清查黑風島的餘孽,百姓們都在感念那位舍身毀掉邪珠的修士。
“他們說你是海神派來的使者呢。”蘇清雪給林淵換藥時,忍不住打趣道。
林淵靠在船舷上,望著遠處歸航的漁船,笑道:“我倒希望真有海神,能護著這些討海人平安。”他頓了頓,看向蘇清雪,“等我再好些,我們就去皇城。雖然信已經送出去了,但我總覺得不放心。”
蘇清雪點頭,指尖在他胸口的傷口上輕輕一點,淡金色的靈力注入其中,激起一陣細微的光暈:“醫生說你這傷口很奇怪,愈合時總帶著一股暖流,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幫你。”
林淵低頭看向胸口,那裡的疤痕已經淡了許多,隱約能看到一道淺金色的印記,形狀竟與斬愁劍的劍紋有些相似。他忽然想起玄珠爆炸時,斷劍的碎片似乎融入了體內——或許,是斬愁劍的劍靈在護著他。
“或許是它不想讓我死吧。”林淵輕聲道,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那柄陪伴多年的劍說。
夜色漸深,漁船泊在平靜的海灣裡。蘇清雪靠在林淵肩頭,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心中一片安寧。遠處的海麵上,漁火點點,像是散落的星辰,又像是無數盞心燈,在黑暗中指引著歸航的方向。
“林淵,”她輕聲道,“等這件事結束,我們去終南山好不好?聽說那裡的冬天會下雪,像極了萬劍宗的山景。”
林淵收緊手臂,將她摟得更緊些:“好。到時候,我給你雕一座冰雕,就雕你當年在山門外等我的樣子。”
蘇清雪笑著捶了他一下,眼角卻有些濕潤。她知道前路或許還有更多艱險,或許那個神秘的黑影還在暗處窺伺,但隻要身邊這個人還在,隻要心中那盞燈不滅,就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海風拂過船帆,帶來遠處的漁歌。月光灑在兩人身上,仿佛為這短暫的安寧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銀輝。碎珠的驚濤早已平息,而屬於他們的航程,才剛剛駛入更遼闊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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