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們看好了,這屆鬼絕對考過公務員。"我舉著自拍杆轉了個圈,桃木劍穗掃過天花板的銅鈴,"四十麵鏡子對著四十麵鏡子,擱這兒玩無限鏡屋呢?"
助理小唐縮在門框後啃辣條,羅盤在他手裡抖得跟篩糠似的:"陸哥,指針轉得比我奶奶跳廣場舞還瘋..."
我抬腳踢開地板上黏著的血色符紙,朱砂混著黑狗血的腥氣直衝腦門。二樓突然傳來"哢嗒"一聲,像是老式座鐘的報時。小唐手機"叮咚"一響,直播畫麵裡赫然多出個穿旗袍的女人側影。
"您有新訂單~"外賣提示音在空屋裡炸響。我扭頭看見梳妝鏡正往外滲血珠,在波斯地毯上彙成個"囚"字。彈幕瞬間刷屏:
【主播背後!三點鐘方向!】
【臥槽鏡子裡有雙手!】
【刺激!刷個火箭壓壓驚】
我反手把桃木劍插進鏡框縫隙:"大姐,您這美甲該補了。"鏡中蒼白的手猛地縮回,帶落一地碎玻璃。小唐突然慘叫一聲,他拍到的照片裡,我身後赫然立著座雕花座鐘——時針分針正逆時針瘋轉。
"陸哥!房主說這屋根本沒座鐘!"小唐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湊近看手機,照片角落的旗袍女人正對我比心,胸口的翡翠吊墜滴著血。
四百麵鏡子突然同時嗡鳴,像是老式顯像管電視的電流聲。彈幕炸了:
【主播快看鏡子!】
【你背後!你背後啊!】
【這特效值十個嘉年華】
鏡中我的倒影正在慢動作梳頭,每梳一下就有大把帶血頭皮屑飄落。我掏出電磁乾擾儀往地上一杵:"科學驅鬼,從屏蔽信號開始。"滿屋鏡子應聲炸裂,飛濺的碎片卻懸在半空組成張人臉。
"要命還是要錢?"人臉開口竟是房主聲音。我掏出支票本唰唰簽字:"要節目效果。"人臉愣了三秒,碎玻璃劈裡啪啦掉了一地。
"收工!"我衝小唐比手勢。院外突然傳來重物墜地聲,那棵吊死過三個和尚的老槐樹上,正掛著我們剛才簽的支票。
我和小唐對視一眼,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原本以為順利收工,可這支票竟然掛在了那棵邪門的老槐樹上,事情顯然沒那麼簡單。
直播間的彈幕又瘋狂滾動起來。
【這是什麼情況?支票怎麼跑樹上去了?】
【不會真的有鬼吧,太嚇人了!】
【主播還不跑,等著被抓啊!】
小唐哆哆嗦嗦地開口:“陸哥,這……這可咋辦啊?”
我咬咬牙,握緊了手中的桃木劍:“怕什麼,不過是些裝神弄鬼的玩意兒。我倒要看看,它們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我邁步朝著老槐樹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剛靠近老槐樹,一陣陰風吹過,樹枝沙沙作響,掛在樹上的支票也跟著飄動起來。
突然,我感覺背後有一股寒意襲來,本能地轉身,手中的桃木劍揮了出去。隻聽“哢嚓”一聲,桃木劍砍在了一個透明的影子上,影子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迅速消散。
“陸哥,你沒事吧?”小唐在一旁焦急地問道。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到老槐樹的樹乾上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符號,那些符號散發著詭異的紅光,仿佛在訴說著某種邪惡的咒語。
“這棵樹果然有問題。”我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