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秜猛地睜開眼睛,條件反射地看向床頭的鬨鐘。
6月13日,星期五。
“我……成功了?”他盯著日期看了足足十秒,然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疼。
不是夢。
“啊啊啊啊啊——!”安秜從床上蹦起來,差點撞到天花板,“星期五!是星期五!!”
他抓起手機,給林克狂發消息:
【醒了沒!今天星期幾!】
林克秒回:【星期五,恭喜通關。】
安秜盯著屏幕,突然鼻子一酸。他居然真的逃出了那個該死的循環。
安秜、林克和陸露坐在奶茶店裡,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桌上。
“所以……”陸露攪動著奶茶裡的珍珠,表情複雜,“你們是說,安秜被困在了6月12日,死了二十多次,最後是因為還了我一顆彈珠才逃出來的?”
“差不多。”林克咬著吸管,“不過細節比你想象的更離譜。”
安秜尷尬地咳嗽一聲:“總之,謝謝你。”
陸露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從包裡拿出那顆藍色彈珠,放在桌上:“那這個……到底是什麼?”
彈珠在陽光下泛著微光,看起來普通又神秘。
林克伸手想拿,陸露卻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
她盯著林克的眼睛:“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空氣突然安靜。
安秜看看陸露,又看看林克:“……什麼情況?”
林克歎了口氣,收回手:“好吧,瞞不住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顆一模一樣的藍色彈珠,放在桌上。
“其實,我也有一顆。”
安秜瞪大眼睛:“你——”
“我不是普通人。”林克聳聳肩,“或者說,我不完全是‘人’。”
陸露的表情沒有絲毫驚訝,反而像是早就猜到了:“你是‘守門人’?”
林克挑眉:“你知道這個稱呼?”
“我小時候見過你。”陸露輕聲說,“在我媽媽去世那天。”
安秜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徹底懵了:“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守門人?”
林克轉向安秜:“簡單來說,我是負責維持‘循環’秩序的人。周扒皮——你口中的那個‘存在’,其實是失控的循環能量,它選中你,是因為你和陸露之間有未完成的‘因果’。”
“因果?”
“那顆彈珠。”陸露摩挲著手中的玻璃珠,“它不僅僅是一顆玩具……它是我媽媽留給我的‘記憶容器’。”
安秜腦子嗡嗡作響:“所以……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克和陸露對視一眼,同時開口: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
林克伸手招來服務員續了杯奶茶,杯壁凝結的水珠順著杯身滑落,在木質桌麵上暈開深色痕跡。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彈珠棱角,忽然將兩枚彈珠相碰,清脆聲響中,陸露手中的珠子泛起漣漪狀的藍光,像投入石子的湖麵蕩開層層波紋。
“每個‘循環’都對應著一段被遺忘的執念。”林克指尖劃過藍光,投影般的畫麵浮現在三人之間——年幼的陸露攥著彈珠在醫院走廊奔跑,穿著黑色鬥篷的少年蹲下身替她撿起滾落的珠子,走廊儘頭心電監護儀發出刺耳長鳴。“你母親臨終前將最後的記憶封存其中,而周扒皮吞噬了這股執念,將你困在循環裡,試圖汲取更多負麵能量。”
陸露眼眶泛紅,玻璃珠表麵的藍光突然劇烈震顫。安秜這才注意到,當她情緒波動時,彈珠裡似乎有細碎的光點在閃爍,像是無數破碎的回憶在掙紮。“所以你故意接近我?”她猛地抬頭,聲音帶著哽咽,“當年拿走彈珠的人是你,現在又看著安秜反複送死?”
空氣瞬間凝固。林克喉結動了動,彈珠表麵的波紋詭異地靜止,像是被無形的手掐住咽喉。“這是規則。”他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我隻能引導,不能乾涉。但你歸還彈珠的舉動打破了平衡,周扒皮失去了寄生的錨點。”
安秜突然抓住林克手腕,觸到的皮膚涼得驚人:“那現在呢?周扒皮消失了,彈珠的記憶怎麼辦?”
陸露將兩枚彈珠緊緊握在掌心,藍光從指縫傾瀉而出,在桌麵聚成朦朧的人影。那是個溫柔笑著的女人,她伸手輕輕撫摸陸露的頭發,唇瓣翕動卻發不出聲音。“媽媽......”陸露顫抖著伸手,人影卻化作萬千光點沒入她額頭。
“執念消散,記憶回歸。”林克起身時,鬥篷下擺掃過地麵帶起一陣微風,“但新的循環總會誕生——”他看向窗外逐漸陰沉的天空,雲層中隱約透出詭異的猩紅,“比如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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