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蒙在鼓裡，把她們蒙在被子裡是吧？】
陶套套第一次見到陳浩南，是在一場劇本殺裡。
那天的劇本叫《血色婚禮》，她抽到了"新娘的閨蜜"，他則是"新郎的發小"。遊戲結束後，所有人都散了，隻有陳浩南還坐在那兒，指尖轉著角色卡，笑著問她："要不要去吃夜宵？你剛才推理的樣子，挺酷的。"
他的眼睛在暗色燈光下像某種貓科動物，帶著點懶散的侵略性。
陶套套知道這種男人危險，但她還是去了。
三個月後，淩晨兩點十七分，陶套套的手機亮了。
陳浩南的消息：「睡了嗎？」
她沒回。
三分鐘後，電話打了進來。
"喂？"陶套套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
"套套。"陳浩南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來，背景音裡有輕微的風聲，像是在陽台，"我談戀愛了。"
陶套套的指甲陷進掌心："恭喜啊，和誰？"
"兩個。"他頓了頓，"一個是上個月玩密室認識的，叫蘇冉，做平麵設計的。另一個……"
"另一個是林小雨？"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你怎麼知道？"
陶套套笑了。就在上周，她還在商場撞見陳浩南和林小雨手牽手挑婚戒。林小雨——那個總在劇本殺裡抽到"新娘"角色的女孩，上個月剛辦了婚禮，新郎是個富二代。
"她不是結婚了嗎？"陶套套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淬了冰。
"是啊。"陳浩南居然笑了一聲，背景音裡傳來打火機的哢嗒聲，"她說結婚了老公常出差，男朋友的位置空著也是空著。"
陶套套猛地坐直了身體："所以你現在是她的地下情人，蘇冉的公開男友，然後半夜兩點打電話通知我？"
"我不想騙你。"他的聲音突然軟下來，"對你們三個，我都是認真的。"
"陳浩南。"陶套套一字一頓，"你一邊在人家的婚床上，一邊和女朋友同居，然後打電話跟我說你舍不得我？"
電話那頭傳來窸窣的衣料摩擦聲，像是他在調整姿勢："你們三個不一樣。蘇冉像女朋友，小雨像情人，你……"
"我像你媽？"
"你像家人。"他的聲音溫柔得近乎殘忍，"你能理解我的，對吧？"
陶套套的視線落在床頭櫃上——那裡放著陳浩南落在這兒的打火機，和半盒她根本不會抽的煙。
"我理解了。"她輕聲說，"你把我蒙在鼓裡，把她們蒙在被子裡是吧？"
陳浩南的笑聲清朗又愉悅："這不是沒蒙你嘛。"
"滾。"
陶套套掛斷電話，把手機扔到牆角。屏幕碎裂的聲音很好聽，像某種東西終於分崩離析。
第二天中午，陳浩南出現在她家門口，手裡拎著豆漿和生煎。
"消氣了？"他歪頭看她，眼角下垂的樣子像隻大型犬。
陶套套盯著他領口若隱若現的紅痕——絕對不是蚊子包。
"你知道嗎？"她接過早餐，突然笑了，"在這個故事裡，新娘是女主角，蘇冉是女二號，而我——"
豆漿狠狠潑在他臉上。
"連十八線女配都算不上。"陶套套當著他的麵甩上門，"但沒關係，在我自己的人生裡，我永遠是女主角。"
門鈴再響時，她從貓眼裡看到陳浩南站在原地，豆漿順著他的下巴滴在限量版球鞋上。
他沒再按第二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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