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創創在居酒屋門口來回踱步,手指不停地整理著衣領。她今天特意換上了新買的淡藍色連衣裙,甚至噴了一點童淼淼送她的香水。手機顯示1850,離約定的"酉時"還有十分鐘。
"等人?"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時創創轉身時差點撞上來人。童淼淼今天穿了白色亞麻襯衫,領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鎖骨。她手裡拿著一個深藍色絲絨小盒子,見時創創注意到,迅速塞進了褲袋。
"那是什麼?"時創創忍不住問。
童淼淼神秘地眨眨眼:"待會兒告訴你。"她自然地牽起時創創的手,"先進去吧,我訂了包廂。"
包廂在最裡麵,用竹簾與外界隔開,空間不大但很私密。矮桌上已經擺好了清酒和小菜,燭光在瓷杯上投下搖曳的光影。時創創跪坐在坐墊上,突然意識到這是她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約會——不再是室友或工作關係,而是兩個互有好感的人單獨相處。
"緊張?"童淼淼給她倒了一杯梅酒,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晃動。
時創創接過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童淼淼的,一股微小的電流似乎從接觸點蔓延開來。"有點。"她老實承認,"我從沒...我是說,我們之前都是..."
"以編輯和作者的身份見麵?"童淼淼笑著抿了一口酒,"或者室友?"
時創創點點頭,小啜一口梅酒,甜中帶酸的味道在舌尖綻放。她注意到童淼淼今天戴了那條銀腳鏈,在燭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你今天戴了它。"她指著那條鏈子。
童淼淼晃了晃腳踝,銀鏈發出細微的聲響:"重要場合。"她突然彎腰解開鏈子,遞給時創創,"給你看個秘密。"
時創創接過鏈子,發現"酉"字掛飾背麵有個幾乎看不見的小凹槽。她按了一下,掛飾彈開,露出裡麵刻著的細小字樣:"始於2018.5.21"。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日期。"童淼淼輕聲說,"那場簽售會。"
時創創的手指微微發抖。她當然記得那天,大學剛畢業的她出版第一本書,簽售會門可羅雀,隻有一個戴著口罩的女孩待到散場。她送了對方自己設計的腳鏈,卻從未想過會再次相遇。
"你一直...記得?"
"每一個細節。"童淼淼的眼睛在燭光下顯得格外深邃,"你穿淺綠色連衣裙,右手腕上有個墨水印,簽完最後一本書時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她頓了頓,"還有你送我這條鏈子時說的話。"
時創創的臉燒了起來:"我說了什麼?我都不記得了..."
"你說:"謝謝你的喜歡,它是我寫下去的動力。""童淼淼模仿著她的語氣,"然後你把鏈子戴在我腳踝上,手指抖得厲害。"
時創創猛地灌了一口梅酒,酒精灼燒著喉嚨。她從未想過當年那個安靜的女孩會變成現在麵前這個自信的編輯,更沒想到她們會以這種方式重逢。
"為什麼後來不聯係我?"她小聲問。
童淼淼轉動著酒杯:"我想等自己配得上你的時候再出現。"她自嘲地笑了笑,"結果等我當上編輯,你已經成了暢銷作家,我還是差了一大截。"
時創創想說些什麼,卻被童淼淼打斷。
"年會那天,"童淼淼突然換了話題,"我說我喝醉了,其實沒有。"
"什麼?"
"我滴酒未沾。"童淼淼直視她的眼睛,"那些關於"酉"字的解釋,那些撩人的話...全是清醒狀態下說的。"
時創創的酒杯差點脫手。她記得那晚每一個細節——童淼淼如何用指尖描繪她後腰的曲線,如何在耳邊低語"酉字就像我被你困在酒壇裡",以及她自己是怎樣落荒而逃,躲進房間寫了整整三頁小說場景。
"你...為什麼裝醉?"
"因為隻有借著"醉酒"的借口,我才敢說那些話。"童淼淼又倒了一杯酒,這次一飲而儘,"就像你隻有通過小說,才敢寫那些真實感受。"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時創創心裡某個鎖住的門。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自己能把石水和桐倉倉的故事寫得那麼生動——因為她寫的從來都是自己和童淼淼。
"所以..."時創創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小說裡那些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