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折騰完後鹿呦呦覺得特彆心虛,伏在司馬胸口抬不起頭,作為一個成年女性,勾引堂妹的男朋友,同時還是自己指導的運動員,簡直就是犯罪!激情過後,道德重新占據了上風,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司馬撫摸著她裸露的後背,若有所思問:“酒裡摻了助興的東西,你知道嗎?”
鹿呦呦猶豫了一下,說:“知道,張恪……當時提過一嘴,我不大確定他是不是開玩笑……”
司馬“嗯”了一聲說:“不是開玩笑,效果很好,也沒什麼後遺症。還有嗎?”
鹿呦呦說:“沒了,隻有兩瓶。”
司馬又問:“送他酒的發小是誰?”
鹿呦呦想了想說:“好像叫薛冬,跟他一個大院的,從小玩到大,關係一直很好……當時我訓練任務很重,累得精疲力儘,不大有空出去,跟他們不在一個圈子……”她撐起上半身,伸長了手臂去夠衣物。
司馬聽出她不想多談張恪的事,換了個話題說:“那麼你覬覦我的身體多久了?”
“你你你……什麼覬覦……”鹿呦呦如遭雷擊,被劈得外焦裡嫩,說話都結巴了。
司馬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問:“你是怎麼打算的?‘一夜情’,還是維持一段穩定的關係?是瞞著鹿沅跟她分享,還是攤牌讓她自己決定?”
鹿呦呦怔怔望著他,四目相投,近在咫尺,司馬根本不是什麼“純情少年”,他骨子裡就是個“海王”,坦蕩到恬不知恥,鹿沅怎麼會被他迷得神顛魂倒?她腦子裡一片混亂,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些什麼。
司馬忍不住笑了起來,說:“看來你還沒有想好。是鹿沅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嗎?她父親反對我們交往,拜托你‘棒打鴛鴦’?”
鹿呦呦拍開他的手,僵持片刻,重新伏在他胸口,幽幽歎了口氣,說:“你真聰明,小叔他要我拆散你們,他覺得你不是鹿沅的良配……”
司馬張開雙臂抱住她柔韌的身體,說:“我肯定不是他心目中的良配,不過你也做得太誇張了,肉身布施,有這個必要嗎?”
鹿呦呦終於繃不住了,破罐子破摔,氣急敗壞說:“我覬覦你的身體,好了吧!”
兩人不約而同沉默下來,隔了許久,鹿呦呦艱難地說:“你還是跟鹿沅分手吧,你們在一起……不合適,她不是我,她是個好女孩,跟你在一起越久,今後受到的傷害就越大……你不會跟她結婚的,對嗎?”
司馬平靜地說:“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鹿呦呦氣苦不已,無奈地抱怨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說會對她負責,怎麼負責?”
司馬說:“也沒什麼,她如果願意接受,我就養著她。”
鹿呦呦感到莫大的侮辱,嗤之以鼻說:“你乾脆說包養她得了!”
司馬沒有否認,他的默認讓鹿呦呦很受傷,覺得鹿沅看錯了人,她也看錯了人。她裹著毯子爬起身,拾起地上的衣物,撂下一句話,“我希望你不要再欺騙鹿沅,跟她說實話,放她自由!”
鹿呦呦沒有等到他的答複,她穿好衣服出來,司馬已經離開了。鹿呦呦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沙發上,後悔不已,怎麼就一時衝動,怎麼就鬼迷心竅,做出這樣不知羞恥的事來?她覺得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一錯不能再錯,必須向鹿沅坦白,懇求她的原諒!
鹿呦呦拿了手機和錢包匆匆出門,馬不停蹄來到火車站,買最早的車次奔赴長洲市。年初五的深夜,她一個人坐在候車大廳裡,痛心疾首,追悔莫及。
鹿沅這個年過得心神不寧,她想念司馬,又不願頻繁打擾他,強自壓抑思念,有些鬱鬱寡歡。這天中午,她突然接到堂姐的電話,約她出來見個麵,聲音裡透出濃濃的疲倦。鹿沅擔心她出了什麼事,問明地點,第一時間趕了過去,見她風塵仆仆,神色憔悴,似乎徹夜未眠,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二人來到一家咖啡廳,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鹿呦呦點了雙倍意式濃縮咖啡,鹿沅點了熱可可。咖啡送上了,鹿呦呦一飲而儘,雙手微微顫抖,顯得內心極不平靜。鹿沅從未見過堂姐如此失態,關心地問她發生了什麼,鹿呦呦遲疑良久,終於把自己犯下的大錯和盤托出,顛三倒四,語無倫次,但對她沒有隱瞞什麼。鹿沅靜靜聽著,沉默不語,沉默嗬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鹿呦呦講得口乾舌燥,嘴裡發苦,她不敢抬頭看堂妹,生怕看到她絕望的表情。不知過了多久,鹿沅拿出手機撥打電話,片刻後聽到司馬熟悉的聲音,她告訴司馬堂姐就在她身邊,她問司馬堂姐說他們發生了關係,是不是真的。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鹿沅平淡地跟他道彆,然後掛掉了電話。鹿呦呦看到她的手緊緊握住手機,手背上青筋凸起,她想要安慰堂妹幾句,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沒有安慰她的立場和資格。
鹿沅深吸一口氣,搖搖晃晃站起身,咬著牙齒對她說:“你還是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長洲市了,我也不想再見你……”鹿呦呦心如刀割,她艱難地抬起頭,望著鹿沅的背影決然離去,內心的信念轟然崩塌。她覺得自己又一次犯下了大錯,甚至比前一次更愚蠢,她成為司馬的幫凶,狠狠傷害了鹿沅,把她殘忍地推入了深淵。
這不是她的本意,然而成年人隻看結果,不談初衷。從結果看,她完成了小叔的囑托,成功拆散了司馬和鹿沅,為此她們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而鹿平安和鹿沅父女間也將產生深深的裂痕,永遠無法愈合。這件事從頭到尾沒有贏家,所有人都是輸家,鹿呦呦背負起懺悔的十字架,拖著沉重的身軀,像行屍走肉一樣回轉北直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