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裙下的繡花鞋子在廠區的地麵上留下一串淺淺的腳印。
就在她即將踏入那片被警戒線圍起來的區域時，麵具下的鼻翼突然微微翕動了一下。
她停住腳步，側耳傾聽著周圍的動靜——除了隊員們的腳步聲和通訊器的電流聲，還有……極其微弱的、幾乎與空氣融為一體的呼吸聲。
“有漏網之魚，除了剛剛趁亂跑掉的四個，還有其他的。”
江慕雪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都注意。”
趙峰臉色一變：“是！”
他立刻對手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所有隊員瞬間進入戒備狀態，紛紛拔出配槍指向四周。
江慕雪沒有理會眾人的緊張，她緩緩閉上眼睛，調動起體內那絲幾乎從未主動使用過的冰係異能。
不是為了攻擊，而是為了感知——水汽是無處不在的，即使在乾燥的廠房裡，空氣中也漂浮著細微的水分子。
而她的異能，能讓她清晰地“看到”這些水分子的流動軌跡。
果然，在廠房西北角那堆被帆布覆蓋的廢棄機床後麵，有四團微弱的水汽擾動。
它們靜止不動，呼吸頻率壓得極低，甚至連心跳都控製在每分鐘三十次以下。
但他們忽略了一點——人在極度緊張時，皮膚表麵會分泌出微量的汗液，而這些汗液蒸發成的水汽，在江慕雪的感知中就像黑暗中的燈塔一樣顯眼。
“西北角，帆布堆後麵，四個。”
江慕雪睜開眼，藍眸鎖定目標方向，她的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個事實，右手卻已經再次滑向腰間暗袋，這次抽出的是一整把飛鏢，五枚，泛著冰冷的寒芒。
趙峰等人聽得目瞪口呆，他們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而雪影執行官僅憑感知就精準報出了敵人的位置和生理數據。
“【雪影】執行官，需要我們配合強攻嗎？”趙峰握緊了配槍，指節發白。
“不用。”
江慕雪搖了搖頭，廣袖下的左手悄然抬起，指尖凝聚起一顆米粒大小的冰晶。
那顆冰晶在她指尖微微旋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寒意。江慕雪的目光卻沒有停留在那四個潛伏者身上，而是轉向了趙峰剛才提到的案發現場中心。
她腦海中飛速閃過趙峰那句“奇怪的印記，像是某種古老的圖騰”，心臟猛地一縮。
外境…圖騰…那個師父曾經語焉不詳、告誡她務必警惕的犯罪組織，他們的標記，不就是類似的古老圖騰嗎？那些扭曲的線條，詭異的符號，據說代表著某種血腥的獻祭儀式。
如果變色龍和他的手下身上也出現了這種印記，那事情就遠遠超出了單純的連環殺人案範疇。
華國境內，什麼時候被這些陰溝裡的老鼠滲透進來了？
江慕雪麵具下的眉頭緊緊蹙起，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她必須儘快確認那個圖騰的細節，必須弄清楚變色龍和那個外境組織到底有什麼聯係。
如果真如她所擔心的那樣，恐怕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趙峰，”江慕雪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把你拍下的圖騰印記照片，立刻傳輸到我的加密終端。”
“是！”趙峰雖然不明白雪影執行官為何突然對那個圖騰如此重視，但還是立刻拿出平板電腦，手指飛快地操作著。
很快，江慕雪手腕上那塊看似普通的銀色腕表屏幕亮起，一張高清照片顯示出來——照片上，死者的胸口處，一個巴掌大小的血色圖騰赫然在目，線條扭曲如蛇，中心是一隻睜開的、充滿惡意的豎瞳。
江慕雪的呼吸微微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