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昀野不知何時杵在廊柱陰影下,像一頭蟄伏了一夜的困獸。
他幾步跨過來,帶著一身未散的酒氣和宿夜的陰鬱,不由分說攥住她手腕!
“放手!”
蘇軟臉色一冷,用力往回抽。
“跟我過來!”
晏昀野置若罔聞,聲音嘶啞。
拽著她就往庭院深處那片茂密的棕櫚林走,那裡僻靜無人。
“晏昀野!你發什麼瘋?!”
蘇軟被他踉蹌著拖行幾步,胃裡被拉扯得隱隱作痛,火氣蹭地上來。
“我發瘋?”
他低笑一聲,眼底燒著不甘和憤怒的火焰。
手指捏住她下巴,強迫她抬頭迎視。
“蘇軟,你本事通天了啊?”
他聲音壓得更低,每個字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
“穿得花枝招展,巴巴地請我養父吃飯,還上趕著送禮物?”
“蘇軟,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勾引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挺高啊?”
蘇軟掙紮的動作頓住,心底冷笑。
溫晚菀,又是她。
她嗤笑一聲,毫不退縮地迎上他憤怒的目光。
“喲,晏少這酒瘋撒的。”
“這是被溫小姐的貼心小報告,戳爛了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說著,蘇軟猛地拍開他鉗製的手。
“我蘇軟愛穿什麼,請誰吃飯,送什麼禮,關你屁事?”
“一個被我踹進垃圾堆的前任,誰給你的臉在這指手畫腳?”
“晏昀野,有點邊界感,這早就不在你該過問的範疇了。”
晏昀野臉色陰鷙,眼底血絲猙獰。
“怎麼,敢做不敢認?”
蘇軟嗤笑一聲,學著他的語氣,一字一句地懟回去。
“怎麼,看你養父肯賞我的臉,心裡那點見不得光的齷齪壓不住了?”
晏昀野動作僵住,盯著她清亮的眼睛。
那裡麵沒有他預想的慌亂,隻有冰冷的厭惡和嘲弄。
她的眼神刺得他心口劇痛。
“蘇軟,從NebUla那晚開始,你就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玩失蹤,拉黑我,轉頭就爬到我爸眼皮子底下,現在又費儘心機往他身邊湊。”
他逼近一步,眼底猩紅,帶著居高臨下的審判意味。
“NebUla那晚的厲董,四十多歲的老男人,讓你爽得連我電話都敢掛?”
“怎麼,他滿足不了你的胃口了?”
“轉頭就盯上更大的獵物,迫不及待想攀附我養父了?”
“蘇軟,為了往上爬,你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晏昀野那句厲總砸過來時,蘇軟愣了愣。
厲總?
四十多歲的老男人?
原來晏聽南是這麼打發他的?
她差點笑出聲。
鼻腔裡溢出一聲譏笑。
“真沒用,查都查不到點子上。”
“揪著個莫須有的厲董狂吠,除了證明你無能狂怒,還能證明什麼?”
她甚至都懶得解釋。
晏昀野被她的話戳得怒火中燒,那點強撐的倨傲裂開縫隙。
一股股混雜著不甘和被背叛的狂怒猛地衝上頭頂。
這半個月來積壓的情緒徹底決堤。
“怎麼?覺得攀上養父,就能徹底把我踩在腳下,證明你的價值了?”
“還是你覺得,爬上我養父的床,就能一步登天,徹底洗刷掉你在我這裡當舔狗的汙點了?”
他冷笑,眼底全是輕蔑。
“我養父是什麼人?”
“他眼裡容得下你這種處心積慮心機深沉的貨色?”
“這輩子見過多少像你這樣削尖腦袋往上爬的女人?”
“你那些手段,在他眼裡,不過是不入流的笑話!”
“蘇軟,晏家的門楣,你這輩子都配不上。”
“晏聽南?”
“嗬。”
“他能看得上你這種這種彆人嚼爛了吐出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