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伯,我朋友這單......”
“沈少。”
黎世襄截住話頭。
“人情歸人情,規矩是規矩。”
“核心難點拆解。”
蘇軟打斷他的怒火。
“主石海神之淚的懸浮鑲嵌和微雕,是整個係列的靈魂,也是耗時最長的部分。”
“這塊硬骨頭,我另請了一位大師級人物出手協作。”
“這部分,不占用天工坊的工期。”
聞言,黎世襄眉頭擰起。
“拆給誰?港島能接這活的,一隻手數得過來,排期比我還滿!”
“雲南,陳硯生。”
蘇軟吐出五個字。
黎世襄猛地抬眼。
“陳老?”
這個名字在行當裡,是泰山北鬥。
“他歸隱多少年了?你能請動他?”
“能不能請動,是我的事。”
蘇軟不接他的驚詫,隻盯著目標。
“黎先生隻需告訴我,陳大師負責攻克核心難點,剩下主體框架,副石群鑲,拋光打磨,以及最終總裝調校。”
“天工坊的頂級匠人團隊,全力以赴,十五天,能不能交付?”
黎世襄沉默了。
這時,沈聿像是剛看完一場好戲,唇角勾起,慢悠悠插話。
“黎伯,蘇老板這魄力,港島少見啊。”
“黎叔,清晏籌辦的展會在國際的含金量是很高的。”
“天工坊這塊金字招牌,是時候亮亮真本事了?”
黎世襄揉了揉眉心,突然笑出聲。
“十五天就十五天。”
他一臉正色地盯著蘇軟,皺眉盤算。
“工期壓到這份上,容錯率為零!”
“我親自盯,拚一拚,能趕上你那個大展。”
“蘇小姐,你最好確保陳老那頭,萬無一失!”
蘇軟深吸一口氣,果斷伸出手。
“黎先生,合作愉快。”
“細節我們馬上敲定,合同今天就簽。”
“蘇小姐,你嘅膽色同決心,我看到了,也很欣賞。”
他起身回握,港普依舊。
合同簽得乾脆利落,附加條款密密麻麻,全是趕工期的緊箍咒。
處理完後續,蘇軟和沈聿走出天工坊。
車子駛離半山,冷氣隔絕了港島的濕熱。
沈聿單手搭著方向盤,側頭瞥了眼副駕上閉目揉著太陽穴的蘇軟。
“不過,你用什麼辦法搞定陳老的?”
蘇軟睜開眼,眼底是熬夜和壓力熬出的淡淡紅血絲。
“聲聲現在就在雲南的山裡找他。”
沈聿猛地爆出一聲短促的笑,帶著難以置信的荒謬。
“蘇軟啊蘇軟,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賭徒!”
“合同簽了,錢砸了,工坊開動了,結果你告訴我,最關鍵那環的大佛,你手下還在山裡撞大運?!”
“人找不找得到都兩說,更彆說請出山了!”
“要是這次賭輸了,工坊違約金,清晏對賭賠款,還有你欠我的中介費人情債……”
“嘖,堆起來能把你那小身板埋了。”
他側過頭,目光帶著玩世不恭,卻又透出幾分認真。
“你不怕麼?”
“怕。”
蘇軟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
“但怕有用嗎?工坊毀約掐我脖子的時候,我沒得選。”
“現在,路就這麼一條,不走也得走。”
她不是這個世界欽定的女主角,沒有光環加身,沒有氣運護體。
想要搏一個好結局,就隻能拿命去賭。
他話鋒一轉,唇角勾起,笑得風流倜儻,半真半假地提議。
“要不,考慮下嫁給我?”
“沈家少奶奶的位置空著,沈家也還養得起一個敗家的合夥人。”
“我替你擦屁股,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