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鶴,明德你們現在有什麼要說的?”
布赫一步踏上前來,滿臉凶狠地喝道:“阿古拉死了,你們必須要為他陪葬。”
“陪葬……”
“陪葬……”
“殺了他們……”
周圍不少的蒙族武士都跟著喊了起來。
“哼!”
長鶴道士當即就是冷哼一聲,聲音如一聲悶雷在周圍乍響,麵對對方上千人,也是毫不示弱,甚至將對麵所有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沉聲喝道:“阿古拉死了,與我何乾?他死於自己的徒弟手上,自己教不好徒弟,自作自受!”
周圍聽到這話的大雪山高手和武士們都是神色難看無比。
今天的事情,的確是大雪山內部禍起蕭牆。
大雪山第一年輕弟子巴圖勾結老毛子,差點將大雪山直接打擊的滅門,這事兒還這怪不得彆人,更彆說長鶴道士三人可是幫了大忙的。
“如果不是我們幫你們殺了納燁,你們全部都要死。現在你們還恩將仇報想殺我們?哼,果然不愧是鐵木真的後人,一群白眼狼。”
長鶴道士毫不客氣地對布赫幾人嗬斥道。
布赫麵色漆黑,殺氣凝聚,氣血凝聚之下,身上幾個剛剛開始愈合的傷口又開始迸裂流血了,呼哧呼哧地急促地呼吸著,一雙眼睛幾乎要將長鶴道士三人吃了一樣。
“布赫,好了。”
牧仁上來淡淡地喝了一句,伸手要一把將布赫拉過來。
可是,布赫根本不吃牧仁這一套。他肩膀一抖,直接掙脫了牧仁的手,轉身盯著牧仁沉聲道:“牧仁,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老道士他們有勾結,哼。”
牧仁頓時渾身一震,瞪著布赫也是不客氣起來,冷聲道:“布赫,阿古拉剛走,你想乾什麼?我和長鶴有什麼?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大雪山的事情?這時候你還不用用你的腦子?”
布赫冷哼了一聲,也覺得自己有些理屈詞窮,轉身去處理傷口裡麵的子彈,不再說話。
兩個蒙族武士用一塊牛皮做成的擔架抬著阿古拉走了過來,輕輕地放在了中間。
巴葉和艾丁桑,阿穆爾等年輕人的神色都出現了一絲悲傷,周圍的那些大雪山蒙族武士更是沉默下來,一股悲傷的氛圍在這裡凝聚。
阿古拉渾身都是鮮血,左邊一條胳膊被斬斷了,右邊一隻手五根手指沒了,腹部一道巨大的傷口,清晰可見其中的內臟,一股股鮮血還在流淌出來。
可是,他現在還有一絲絲氣息。
勉強的睜開眼睛,阿古拉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天空,用最後一絲氣息喃喃說道:“師傅,我錯了。”
說完,他的氣息就消失無蹤了,臨死也沒有閉上眼睛。
死不瞑目!
當年,他師傅讓他們謹防老毛子,讓他們不要窩裡鬥,讓他們……
阿古拉一條都沒有做到,最後的結局就是滿門被滅。他自己死了,他自己的幾個徒弟都死了,就剩下了一個欺師滅祖的巴圖。
所以,他死不瞑目,除了留下了一個欺師滅祖的巴圖,其他什麼都沒有留下。
在場所有大雪山的人都神色黯然,有些感性的人甚至留下了眼淚。
王程靜靜地站在納燁的屍體前,看著周圍跪下來的黑壓壓的一片大雪山人群,心中一片平靜,心中還在回味剛剛的戰鬥,體會戰鬥中的領悟。
可以說,他是一個武癡。
“阿彌陀佛……”
明德和尚低聲宣了一聲佛號,淡淡地說道:“阿古拉已經去了,可是大雪山欠我們金剛宗的,也還要歸還。”
“老禿驢,你找死!”
布赫怒極,一把掙脫給自己包紮傷口的艾丁桑,衝上來就對著明德和尚出了一拳。
如果是布赫全盛時期,明德和尚還要慎重出手。
可是現在,布赫的實力最多還剩下一半,明德和尚當然是絲毫不懼。他一揮手,巨大的手掌凝聚出一層實質一般的罡氣,將布赫的拳頭抓在手中,然後胳膊發力,直接將布赫打的踉蹌後退好幾步都沒站穩。
“明德,你乾什麼?”
牧仁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明德和尚和長鶴道士,語氣也有一絲不善地說道。
明德和尚神色嚴肅地說道:“我隻是要取回我金剛宗的東西,還有當年你們蒙族騎兵去印度佛宗搶奪的八九佛陀秘法,這是我應得的!”
“不可能!”
牧仁堅決地搖頭道:“老和尚,就算阿古拉已經不在了,我們也不可能答應你,我們大雪山還沒有淪落到任人欺辱的地步。”
明德和尚身上氣息升騰,隨時都要出手的樣子。
牧仁和布赫幾人也都急忙渾身戒備起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他們幾乎所有人都受了傷,所以實力下降的厲害。
如果明德和尚和長鶴道士師徒兩聯手的話,他們大雪山在場的高手還真的不一定能擋住。
可是,大雪山所有人的身上依舊升騰著殺氣,任何時候,他們都有自己不屈的驕傲。
而這時,巴勒跪坐在阿古拉的屍體旁邊,目光看著長鶴道士,語氣平靜地說道:“阿古拉已經死了,我可以離開大雪山了。”
布赫和牧仁的神色再次一變,沒想到這時候巴勒竟然要脫離大雪山了,那對他們絕對是雪上加霜的事情,也表示阿古拉北山一脈徹底沒有人可以頂住,即將消失。
“巴勒,你做什麼?”
布赫沉聲嗬斥道:“你是大雪山的人。”
巴勒肯定地搖搖頭,說道:“我不是大雪山的人。”
說著,巴勒很堅定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長鶴道士的身邊站定下來。
長鶴道士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欣慰,笑的很開心,拍了拍巴勒的肩膀,笑道:“好,好,好,巴勒,我還認你這個兄弟。”